江馨然拧起眉,试图猜到他的用意。
温思琪也在想,必须要想,不知道对方意图的话,之后的应对都只会陷入被动。
但是,仅凭树干上被劈砍的痕迹猜测一个人的想法实在困难,两个思索了半天,在对方眼里都没能看到答案。
温思琪咬唇再思忖,半晌道:“我们向溶洞直线回去看看。”
他很可能来过溶洞,并且在那里停留过一阵子,如果真如猜想的,那么在这条路上也许能找到答案。
江馨然同意了,将背篓交给温思琪,拔出箭矢搭上弓。
温思琪走在她后面,仔细观察两侧树木是否有相似的劈砍的痕迹,或是地上有无脚印残留。
小心走过一段路,被枝叶遮挡的溶洞映入视野。再往前几步,温思琪看到了一棵树上同样的留痕。
“看那边。”
劈砍的痕迹在树的下半段,离地面很近,温思琪靠近树蹲下,抬起手照着树空挥了下。
“他在这里蹲过,时间还不短。”
说完,她又抬起头往溶洞看去。她们出来时特地留了火,这时候火还在烧,这个位子正好看到照映在溶洞上方的火光。
看得到溶洞,树下的伤痕,以及断树上的伤,线索很少,却能组成一个说法,温思琪想到一种可能。
下意识转头看向江馨然,江馨然正好转来。
不巧,她也有个猜想。
树上的凿痕,地上同样凌乱的痕迹,江馨然想到了昨天从风雨里听到的其它的声音。
就在她给温思琪哼歌的时候,她听到丛林里有奇怪的声音,当时正好又有不少杂乱的嘈音,她没有当回事,在看到地上、树上的留痕时,她想起来了不对,当时的声音很可能就是那人弄出来的动静。
江馨然先把自己的猜想讲述了遍,联系她的猜测,温思琪对自己的猜测有了个更丰富肯定。
“他在发泄愤懑。”
发泄对同样遭遇却是不同命运的不满、不甘、愤恨。
温思琪说:那人应该是路过这里时先看到火光,然后听到江馨然为她的哼唱声,一边是茹毛饮血时刻紧绷在危险中朝不保夕的自己,一边是无忧风雨将生存过得滋润像是度假的她们。
两两相比,逐一比较,凭什么他就总要低人一等,凭什么命运如此不公?他不甘,他不忿,他痛恨。
温思琪侃侃而谈,仿佛她当时就在他身边看着、听着,一字一句绘声绘色,步子向江馨然缓缓靠近。
江馨然慢慢张开弓。
“您说,我分析的对不?先生。”
江馨然豁然起弓,噔地一声响,箭矢离弦掠去,哚地没入一棵树。
树的边上,一个容仪精致的人面色镇定看着温思琪,眼神中的惊恐却展露无疑,手中钝斧微微抖动。
温思琪回过身,看着他极力维持自己冷静、又难以自信的恐惧的样子,抿了抿嘴,将话咽了回去。
他试图举起斧头,再次张开的弓吓得他退了步,毫不犹豫转身仓惶离去,口中呐喊着:“啊……啊……”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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