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水中倩影如月落江海,似在咫尺触之不及。
江馨然拉动绳子,不时便对上一双剪水清眸。
温随云和温思琪很像,像到几乎找不出第二个人的影子,将温思琪幼年的照片与温随云对比,简直就是温思琪的克隆体。
尤其是那双眼睛,若非她眼中寻不到温思琪的惆怅,若非她眼中灵动着温思琪缺少的纯真,简直就是同一双眼睛。
若在平时,江馨然更喜欢温随云仿佛含藏这个世界所有美好的眼睛,而不是温思琪。
但现在,心却偏颇眼前将悲伤掩藏的温润。
“该上来了。”
片刻的沉浸,江馨然朝水里喊去声,浪声很大,她的声音轻易便被盖过。
温思琪无动于衷,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有没有不重要了,江馨然一手扒着岩礁凸起的小块上,一手伸进海里。
隔着水,温思琪看到两瓣薄唇微微翕张,似乎在说:抓住。
抓住……她的手么?
江馨然的手很好看,五指修长优美如画,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道的就是这双手,不论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哪怕它现在伤痕累累。
温思琪也是其一,下意识她伸去手……
抓住她。
快抓住她!
抓住就好了,就都好了。
都好了……
水下听不见嘈杂,却有一个声音像混在水中从四面八方涌来。
它叫嚣、它催促,它急切……
就在这样的急切里,温思琪触碰到了,中指指尖轻轻贴在一块,不同于水的柔软从指尖以迅雷之势涌向全身。
宛如触电一般,触碰的手倏然垂落,抓向连接彼此的麻绳。
你不配!
微微用力,便听浪潮中哗啦一声破水,温思琪浮立水中,海水顺身滴滴答答。
中指轻轻触动,擦过的触碰仍有余感残留其上,甚至刹那的抗拒也清晰在眼前回溯。
温思琪在抗拒,对她自己的抗拒。募地,江馨然想起昨晚看到的自我厌弃。
回过神,那份抗拒已然无法在那张脸上再寻到半点影子,她又是一副往日的平静,平静地看着她,平静地解下腰间麻绳,客气地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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