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自问、质责,总是没能振作起来,浑浑噩噩躲在房间,躲避着女儿的靠近。
啪啪——
坐在桌前的身体猛然一颤,温思琪绷直了身,屏气凝神听着门外的声音。
“呀……呀……嘛……呀……”
房门被轻轻拍打,伴随着拍响是女儿咬字不清的呼唤。
“呀……呀、嘛……嘛”
随时间的消失,已经一岁过半的温随云堪堪学会除了‘呀’字外的第一个字,妈妈的妈,只是早产的她发育比其他孩子晚,说话也一样,都快两岁了咬字还十分模糊。
温思琪没有回应她。她的沉默让门外的女儿着急了,响亮的哭声托着口齿不清的“妈妈。”
“还不出去!”
她低声叱喝。
门外的哭声弱了,依稀能听到抽抽搭搭的哽咽。
霎时,心如刀绞。
温思琪再无法像之前那样忍受着这份煎熬,对门外茫然、无助的呼唤置若罔闻,她坐不住了,豁然起身迈向房门,抓住手柄。
就在握住的瞬间,就差一个下压的动作,温思琪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整个人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神色狼狈之极。
抓在门把上的手轻轻颤抖。
“不,你不配碰她……别用你的脏手碰她!你没资格,没有资格触碰美好……没有资格……”
她喃喃,疯疯癫癫的喃喃。
门外的拍打停下了,哭声也渐远,温思琪知道,是林奕抱走了孩子,可是耳边的哭声却还是那样的清晰,那样茫然、无助、悲伤的清晰……
“活该!”
温思琪松了手,无力地贴着门板滑落,她笑着,讥讽地笑着。
笑了好一会儿,她又曲起双腿将自己埋藏,泣声自藏起的缝隙里肆意。
日复一日,月过一月,温随云的吐字越来越清晰,会的话渐渐多了,她学会说“妈妈开门”、“妈妈吃饭了”、“妈妈不要不要云云……”
温思琪还是没有回应她,总是满怀期待的、跌跌撞撞跑过来,撕心裂肺被抱着离开。
“你闹够了没有。”
“温思琪,我问你闹够没有!”
站在书桌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狼狈、懦弱,比小丑还要像个小丑的那张脸,她声色俱厉叱骂道。
“是你选择把她带来这个世界,报复也好、不忍也罢,不论你是什么理由,既然选择生下她,就请承担起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哪怕是厌恶,也不要推卸责任,除了你,其他人没有这个义务为你的选择承担任何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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