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包扎的,定是手法娴熟的医者所为。
想来自家师父割肉放血虽然下手狠了些,可也并非全然弃而不顾,晕血昏厥还是及时施救了。
自己虽只是师父捡来的弃儿,可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境地,日子艰难与否,师徒之间的情分自然是没话说。
正思忖着,床帐被“哗啦”一下撩开了。
只见柳烟寒端了一只碗站在床畔,想来是要查看六儿的情况如何。
“柳……柳公子……”,六儿有些诧异。
他抬头朝身后观望,并没有见到马郎中的身影,倒是见何青青也走了过来。
“哎呦……见血晕,你可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何青青一见六儿醒了过来,忍不住拿他开玩笑。
一听三天三夜,六儿立马傻了眼:“什……什么?三天三夜,我……我真的睡了三天了吗?”
他慌乱无助地揪着身上的被子,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可一下子起得急了,眼前一阵发黑,差点一头栽到床下去,幸好柳烟寒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才不至于真的倒下。
“噗嗤……”见眼前这孩子说什么信什么傻呵呵的模样,何青青差点笑喷了。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实诚,说什么你都信啊!骗你的,就睡了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何青青憋着一脸的笑意说:“你以前是怎么做马前辈徒弟的,他可是个郎中啊!你当他的徒弟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人若真的睡上三天三夜,不睡死,也早饿死了。”
“我……”本想反驳些什么,无奈自己笨嘴拙舌,竟是吭哧瘪肚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被何青青好一阵言语嬉戏,六儿羞愧地垂下头去,只不过他方才晕血昏厥,脸色现在还是煞白的。
就算是再不好意思,脸上也翻不起一丝血色,只是更加难看了些。
一直在旁听着的柳烟寒,抬肘轻轻拐了拐何青青,示意她不要再拿这倒霉又可怜的孩子开玩笑了。
“好了,何公子…… 这孩子刚刚醒,你就别拿他寻开心了。”
何青青挑了挑眉头,便没再多说。
六儿抬眸环顾四周,发现屋里除了柳烟寒、何青青俩人之外,并没有师父的身影,于是开口问:“我师父呢?”
何青青将马郎中的行踪如实告知六儿:“你那好师父早就去赌坊大战四方了,哪还有时间看顾你这毛头小子,临行前他把你托付给我和柳公子照顾了……”
她拍了拍柳烟寒肩头表示:“连你腕子上的刀伤,都是柳公子给你止血包扎的。”
听了何青青所述,六儿神情有些别扭,他垂眸看了看腕子上的包扎处,一手死死地揪住被角,脸色又白得更厉害了些。
“六儿啊!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看出他的脸色不好,柳烟寒关切地问。
“哦……没……没有……”,六儿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