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捻起案几上用来做香囊的几片艾草,这艾草已经晾晒得很干燥了,发出一股子淡淡的独特药香。
“只是他老人家一向认为,生活中的衣食住行皆是修行,辛夷谷弟子除了日常习医,还得劳作,于是门中弟子身上衣服、口中食,都是通过自己辛勤劳作所得,所以裁衣煮饭这些事务,我打小就做,年常日久下就什么都会了。”
听她这么说,何青青心里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位柳姑娘以前过的日子,与自己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生活,是完全不同的。
于是,没来由地更加不喜欢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了。
她感慨着:“哇!什么都自己做,那很辛苦吧!”
闻言,柳烟寒浅浅一笑。
她将那些艾叶放在掌心里,双手一合,微一用力,将它们尽数揉碎,团成一坨草药团子,仔细按在何青青受伤的手指头上。
垂眸轻柔地回答:“习惯了,就还好,反正同门师兄、师姐们都是这么过来的,自己反而就不觉得什么辛苦了。”
包扎好伤口,她柔声对何青青说:“好了,艾叶用来消毒止血很好,一会儿就不痛了。”
其实手指头上的这点伤口,拢共也没多严重,但柳烟寒的这份细心体贴,还是挺让何青青动容的。
照顾好何青青,柳烟寒又拿起自己手头的针线活开始缝制。
只见她自簸箕里的零碎布头里,挑捡了一块缠枝牡丹纹的碎料子,用剪刀齐齐裁下两个圆形。
恰好那布料上的大牡丹纹样就在布料正中间。
柳烟寒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这样将艾草包起来缝制成香囊,会显得更加别致些。
就着手里的针线将这两块布头给锁了边,柳烟寒的一双纤手因为常常干活灵巧而稳健,那针脚走得相当细密扎实,只叫何青青在旁边看得咂舌。
锁完边,柳烟寒把大布头放在下面,叠上小布头,将干艾草团放在布头中间,将封口像捏包子和烧卖那样捏出小褶,用红丝线缠几圈,扎紧。
最后,凭着一双巧手,又将剩余的红丝线打了个如意结收尾,香囊就算是扎好了。
可是何青青那边将没有那么顺利了,她打小身子不好,何夫人就由着她的性子,根本没有学这些手艺。
方才还把手指头给扎了,做活就更加不利索。
一番依葫芦画瓢下,结果还是画成四不像。
针脚是锁得粗鄙不堪,枝枝叉叉地都快歪到天边去了。
因为不会打各类花结盘扣,香囊封口也只是用一根丝线随便绑了起来,整个成品看起来粗糙得很。
完全就是一个烂布口袋,根本算不上什么香囊。
看着柳烟寒手里的香囊,再看看自己手里的,何青青心里更苦恼了。
怎么会这样,差太多了吧!
柳姑娘的手也太巧了!随便做成的香囊都是这般精巧样,可我做就是这稀散样。
老天爷真是不公,人跟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