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先前那个虬髯大汉再度站了出来,将在大堂上吵闹得不可开交的两波人分离开来。
将人分派到大堂前,指着左右铺陈的两块青石。
虬髯大汉说:“左为原告席,右为被告席。都给我跪下,不得喧哗。”
于是大胸女人跪了左边,周掌柜和小九儿无奈之下,只能跪了右边。
只是柳太医和何青青依然在堂下昂首挺胸、负手而立,此刻命令仿佛于己无关。
在县令眼里看来,此二人对自己没有半点敬畏之态,不由得怒火中烧。
他“啪”地一下震响了惊堂木,呵斥道:“呔,大……大胆,堂下二人,见了本官还不速……速跪下?”
“今日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碰瓷的悍妇,又遇着这么个不开眼的县令。”
柳太医不屑地瞥了一眼堂上坐着的人,碍于自己的公职身份,懒得与其理论。
就在此时,何青青在旁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堂上这位大人,这位柳先生乃是任职太医院的太医,身有官职,根据我朝律例,同为官员者,于公堂之上没有必要行跪拜礼,不知是我记错了,还是您不太清楚,可否让你的主薄,帮你查阅清楚再做定夺?”
这县令急急忙忙回头,小声和一旁的小胡子主薄商量: “是……是有,这么回事儿吗?有……有吗?”
“回大人,确有此事。”主薄颔首回话。
得了准信,县令偷偷瞥了瞥堂下立着的人,仪态端正,不怒而威,虽立公堂之上,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想来定是有什么来头。
县令暗自琢磨,隐约回忆起来,邻县确实有位姓柳的医者,入了京城太医院,做太医。
于是改口对何青青说: “好,那……那这位柳太医就免了。”
看着县令这幅没有主心骨的模样,何青青忍不住心里嘀咕:“都道这县令为官清明,爱民如子,眼下这幅什么也不知道的糊涂样子,怕不是所言失实,表里不一吧!”
咬着后槽牙,县令在心里打起小算盘。
心想着太医即便不参政,那也是京城里的官儿,皇上身边的人,拿捏自己这样的九品县令,还不是一拿一个准儿。
就连他身旁跟着的小姑娘,都是一副能言善辩的样子,这等人谁知道什么背景、什么来头,官场千丝万缕的联系,着实大意不得,如今得罪了去,往后岂不是给自己挖坑埋雷,罢了,一个字“忍”。
县令无奈地摆摆手说:“罢……罢了,本官恤才爱民,不与尔……尔等计较,赐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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