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甫到厅堂便见赤水与夫人端坐堂中。赤水先生年愈五十,然而保养得宜,仍是个儒雅郎君; 其夫人生得温婉秀丽,瞧着便是一对璧人。因夫妻二人膝下只有三子,未曾有弄瓦之喜,故二人待陶华便如闺女一般。
陶华见了他们,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方坐于下首,互道近况。原来赤水这番回京是探望旧友与陶华,约莫待上月余便会离去。
几人言谈甚欢之时,蓦地赤水却转了话头:“方才听得樱草说,徒儿眼下竟是有了情郎,还是堂堂金吾将军。”
赤水先生虽生得儒雅,性子却甚是急躁,纵与陶华说话也无甚忌讳。
却原来他也曾是一县之首,为官清正,颇得人心。只因他本性疏狂,为上峰不喜,被削职后便辞了官。后来又以笑笑生之名写了花营,只此乃后话。
陶华听得此话,脸上大红。只她知道恩师应付女子向来有一套,小小樱草又如何抵挡住他?
然而这话陶华也不好答,便支支吾吾地糊弄了过去。
赤水先生见此,心中了然,又问:“他对你可好?”
陶华听得,愣了愣,只嗯了一声。
那边厢赤水却见不得陶华如此,一掌拍在案上,“他可是自恃身份欺侮了你?你通通说与我知,待我把他的事迹细细写下来,帮他传颂一番。”
陶华听了哪里敢说,只道是误会。赤水见她不愿说,一转头又去逼问丹砂。丹砂招架不住,便与他说了个大概。
赤水听罢,重重哼了一声,“我徒儿岂能受此等委屈。夭夭可切莫心软,他若不来求你,你切切不可理睬他!”
“可……可我也伤了他的。”
赤水听了冷笑一声,“他岂不是也伤了你?”
陶华听了这话只低头不应。
赤水见不得陶华为情所苦,又怕多说会惹人烦厌,坐不了多久便与陶华告别,说几日后再来寻她。
恩师要走,陶华自然要出门相送。只二人出得门来,却见一英飒郎君骑马而至,赤水定睛一看,问陶华:“这便是金吾将军?”
陶华点了点头。
“长得还算入眼。“赤水眼尖,细细看了看,又问:“你伤的他脸面?”
“嗯。”
赤水见了,笑了声:“他伤着来见你,是想搏你怜惜。你记着,切不可心软。”
陶华听了,又是嗯了一声。
赤水见此,怕她受气,心中又有些着恼。遂不欲与李隐相见,也不待他前来,扭头便领着夫人朝别的方向走了。
陶华与李隐在府门前碰个正着,也是回避不得,便立在原地等他前来。
二人相见一时也是无话,丹砂见此便上前招呼,领了李隐进书房与陶华说话。待奉了茶水糕点,丹砂方退了下去。
自入得书房,陶华便感到有两道灼灼目光盯着自己不放。此时抬头,便见李隐正看着自己,那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叫人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陶华方要移开视线却瞧着他脸上红痕尚且未退,如白壁有瑕,叫人怜惜。
便只一眼,她又想起李隐当时襟前血花,心中一颤,说道:“我……我无意伤你的。”
李隐听得,笑了笑,只那笑容甚是苦涩。
他默了默,方说道:“夭夭,我也是。”——
這章提得丹櫻多一些,特別想讓大家看看她們的顏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