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张一鸣,肯定会这样说:诶呦,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眼力见也太好了!这么好的眼力做学生可惜了,眼睛跟尺一样,应该去解说短道速滑接力赛啊!
黎天好不容易才把这事儿从他跟秦斐的日常聊天话题里删掉了,原立成又帮他从回收箱里翻出来了。
前几排不知死活的家伙还在勾着脖子,使劲儿朝后看最后一排的黎天,试图隔空再吃个瓜。
然而瓜田的主人黎天,像鸵鸟一样,深深地把头埋进了胳膊,一心决定要装死。
秦斐瞥了黎天一眼,发现黎天的耳朵根又开始有些泛红的迹象,跟跑完八百米似的,直接把之前喝下去的冰水效果给干没了。
原立成见他这一番话效果显著,引发了热烈的关注,顺利把焦点从冯秋盈身上转移到了「漂亮的演员」身上,十分地满意。
他深藏功与名地回过头,扣了扣黎天的书桌,不嫌事大道:黎天,你后来跟那个演员聊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跟人家面基过了?
面基个头。
黎天的桌子被扣得咚咚响,吵得就算是个死人也该从坟墓里睁眼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秦斐忽然半掀眼帘,瞥了原立成一眼:上课了。
原立成被他冷飕飕又凌厉的目光冻了个正着,莫名其妙地怂了两秒。
铃声十分应景地响起,班级里安静了几秒。
李立东抱着教案走进教室,喊了声「上课」,班长接了句「起立」,黎天深深吸了口气,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他一边跟着大部队弯腰鞠躬说「老师好」,一边用手在桌肚里摸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秦斐问:找什么?
黎天木着脸道:找根绳子吊死,不想见人了。
秦斐:
他作为另一位当事人都还没说什么呢。
秦斐:你脸是怎么回事?
脸?黎天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以为沾上了什么东西,脸上有什么吗?
秦斐淡淡道:脸皮一会儿厚,一会儿薄的。
黎天:
秦斐这个嘲讽虽然毒,但一语点破了原本尴尬的氛围,就像是朝雾气里吹了股风。
黎天讪讪地坐了下去,没有再把头埋进胳膊里,只是没什么精神地趴着。
秦斐接过前一排传来的试卷,分了一张给黎天,又往他手里塞了一支笔:不困的话就听课,省得晚上睡不着看电影。
开学没两天,秦斐就看透了黎天。
这个人白天光顾着睡觉,一到晚上精神得要命,蹦跶到两三点,早上六点钟闹钟一响只得艰难爬起来,到了班级就趴下继续补觉。
简直就是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