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人家多待会吧。李乐意嗤笑,再过十几分钟仪式开始,你哥可就是有妇之夫了,再依依不舍的,就很难看了。
韩亦程在韩修齐开口的那个瞬间就已经制不住怒意,但谢期年主动握住了他的手的举动,一来如同从前每一次这种情形下一样自然的缓解了他的怒意,二来他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久违的握着手的感觉和温度满是贪恋,不舍得放开。
直到李乐意的话明确地对谢期年是种侮辱。
他一点没犹豫地从造型师放在台面上给他做造型的瓶瓶罐罐中拿起一瓶,砸了过去。
韩修齐和李乐意狼狈地躲了过去,化妆水的瓶子砸在了墙面上,发出破碎声响,即刻引来了一众人。
有酒店的服务生,有来观礼的贵客,还有韩东洲。
视线对上休息室里的韩亦程和谢期年,韩东洲瞬间露出嫌恶表情,但这种场合下他立刻下了判断,径直对韩修齐低斥一声:今天什么日子?别惹事。
韩修齐虽然不忿,却也不敢再吱声。
酒店工作人员快速清理着碎掉的瓶子,而韩东洲对韩亦程冷着脸厉声说:还有十分钟仪式开始。你自己准备好,别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回应他的,是韩亦程面对着他毫不迟疑地关上的休息室的门。
门外的声音渐渐散去,休息室里又恢复了只有两个人的安静。谢期年叹口气,很认真的对明显还在怒意中的韩亦程说:你真的需要一个你愿意去接受的心理医生。
我有你。韩亦程不甚在意,你在我就没事。
谢期年深深地看着韩亦程:过呼吸症不是绝症,我不在你也不会有事。但是最好还是妥善治疗。
韩亦程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握住了谢期年的手。
十指交扣,体温交换,谢期年的心里却五味杂陈。
韩亦程的乖张孤戾固然其来有自,但他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加剧的原因之一。
韩亦程一次一次的过界,一次一次刺痛他,控制他,甚至伤害他,其实是在反复确认所需要的安全感。
只有这样,韩亦程才能相信他总是不会离开,他总是会体谅、理解及至纵容。
他总之不会走。
可是,现在他发现,确认一个人是不是会离开,不该用这样的方式。
活在无尽纵容里的人,没有机会学会爱。你以为你给了最深的爱,但他感受不到其重量,也因此没有办法回报正确的、真正的爱。
他们相识一场,彼此陪伴多年,可是最后,韩亦程模糊了他被爱的权利,而他,也屏蔽了韩亦程去爱人的能力。
他们的相识,不该是一场彼此的耽误和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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