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亦程的惶恐即刻又漫了出来:我听话, 不行吗?
等医生确认没问题了,我们聊聊吧。谢期年深深地看着韩亦程,我不能承诺你任何事情。但是我想,我们确实该坦诚地、郑重地聊聊了。
韩亦程用力点头,激动地把玉和戒指握得更紧: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唤着医生!
却忽然身体一震,失去知觉般颓然地倒在了沙发上。
医生忙忙从玄关回到客厅, 仔细看过韩亦程的眼睛,又听了他的心跳,安抚道:还好,只是体力透支、营养不良、精神衰弱, 加上过呼吸症导致的呼吸碱中毒。
这是还好?小贺急了,韩总最近昏睡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是不是应该住院?
医生安抚地对小贺笑笑:韩总精神上的压力比较大所以影响了身体。住院看他本人意愿吧,主要是心理疏导。
他看了看谢期年,虽然不知道他是谁, 但已经确认他对于韩亦程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于是问道:我先给韩总打营养针?谢期年看一眼小贺。小贺笑着迎过来:韩总的事情当然年哥说了算。
谢期年默然点点头, 医生立刻心领神会地操作起来。
躺在沙发上的韩亦程紧闭着眼,深陷的眼窝把憔悴的模样展现得彻底。即使陷入昏睡中,他的眉心也紧皱着,不肯放松的样子惹得谢期年又转开了视线。
注射完,医生收拾好器具,郑重交代小贺:他身边必须二十四小时不离人,我八个小时会来看他一次,如果他有任何情况变化就立刻给医院打电话,同时通知我。
小贺忙不迭点头,送走了医生,他回来谢看向期年:年哥,我早上七点的飞机,和傅总一起出差,韩总这里
谢期年抬手,压了压自己酸涩的眼窝:我留下。
帮着谢期年一起把韩亦程送到卧室床上,小贺急忙忙地走了。
谢期年静静站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韩亦程,小心地掰开他紧握成拳的手,从里面把那块他找了十几年终于找回来的玉,和刻着韩亦程名字的戒指拿了出来。
又无意识地抚平了韩亦程紧皱的眉心。
舒展开眉眼,韩亦程手无意识把枕边的一块薄毯拉过来,抱在怀里,脸也埋在上面,睡得似乎安稳了些。
那块薄毯很旧了,边角都有些起球,其实并不符合韩亦程日常生活的讲究。但谢期年知道,这块毯子的一角绣了他的名字,是他高中时在宿舍用的薄毯。
韩亦程是什么时候收着这东西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彼此相依为命了十几年后,又决然拉锯地分开了六年,此刻再度和韩亦程同处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谢期年只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走完了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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