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雨后放晴,温度回升了不少,松寒换上了显得正式的短袖磨砂白衬衫和透气舒适的黑色通勤裤,本来要踩着皮鞋出门,还是白霜提醒她,“也许今天要不停走路哦。”遂换了双休闲平底豆豆鞋。
松寒的五官并不是马上夺人眼球的类型,但浑身有种说不上的淡然沉稳气质。烫过的头发随意挽了马尾在脑后,松寒认真协助高中某班的班主任刘老师报名工作,眼睛忽然被报名册上的一个姓名吸引:葛画。
昨天听白霜说,葛家夫妇不愿意二女儿读高中,原来考上的就是这所学校。她问刘老师,“刘老师,高中录取名单上的学生会有弃读的吗?”
刘老师这边的冷清和初中部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端起壁沿被茶垢浸得黄黑的玻璃杯喝了口茶,“有,多得是。”他四十来岁,用本地口音热情地和新来的支教老师介绍,“男孩儿只要想读,家里都会支持。女孩儿嘛,家里条件差的不读也正常,拿了初中毕业证就出去打工了。”
穿着海澜之家风格的T恤衫被汗水贴在背上,刘老师拿起一旁的扇子开始招风,“其实咱们学校每年能考上一本的也有几个,真要认真读,底子赶得上的孩子还是有希望的。不过人家家长有自己的一本账,与其读个三年高中、四年大学,有这个时间让孩子出去打工,一年赚个几万块,七年几十万可不是小数字了,都够村里盖个三层楼再添辆小车。
“真要是读书出来,城里找个工作也不就是几千块嘛。我还真不是瞎说,我有的学生辍学打工后赚的比我这个老师多。不是图那份稳定和退休工资,我都想出去了。”他往地上吐了口茶叶沫子,再笑着看了眼E大的这位支教老师,“你们不同,学校好,家在大城市,又年轻。”
松寒指着报名册上的那个名字“葛画”,“这个学生我认得,我们目前住在她家。她也会辍学?”
“哟?”刘老师眉毛一抬,“他家还是决定不让二丫头读高中啊?”他脸上一副了然的表情,“听说你们就吃住在那了?一个月多少钱?”
松寒忽然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劲的八卦力量攫住,“五百块。”但她还是想着那个高得惊人又瘦得过分的女孩,“这孩子成绩怎么样,您知道么?”
“初中我带过一年,成绩嘛,两百多个人里中等偏上,排三十多名的样子。不过时不时请假帮家里做事还能考到这样也不错了。葛画这孩子就是太高了,”他用手比划着身高差,“太高了,那身高都比很多小子都长,这以后嫁人都要费点神。”
不理会刘老师的惯性八卦,松寒还是好奇葛画的家境,看她家条件不是那么差的,“可我觉得,她家应该可以支持她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