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两个人的呼吸太灼热,葛画闭上了眼睛。双手握拳微微发抖搁在数学分析上。松寒的心又软了一片,伸手捧住葛画的脸,“怕我啊?”她这有点哑的声音和毛得起边的呼吸不让小姑娘害怕才怪。
再摸摸葛画披到肩膀的头发,松寒抱住了她肩膀,“不怕啊。”脸蛋蹭到对方脸颊时,松寒的唇角刮碰了下那里再拉开距离。“走,咱们现在出去跑跑吧。”提前半小时吧,实在坐不住了。
松寒的提议却没得到葛画马上呼应,犹豫了下才说“嗯”。
吁了口气,松寒带上钥匙包去户外拉伸,葛画换好鞋跟上她。时隔三年,两人从葛村的田头跑到了E大的操场。教学楼和图书馆灯火通明,篮球场不时传来喊声,田径场偶尔有两声棒球击打的脆响。灯下的操场还有蛾子绕飞,每个人的脸都被照得清晰。
松寒和葛画两个人按照各自的节奏慢跑起来,但总会在调整一会儿后赶上对方的脚步。跑到第八圈时松寒已经浑身出汗,两个人很少说话,脚步却暴露着心思。松寒想的是小姑娘这体力不得了,以后自己吃得消不?然后再大骂自己五分钟“你要死了陆松寒,你脑子坏了。”
葛画的脚步轻盈,步伐从收紧到慢慢宽大,她越跑越快,汗水甩了出来,松寒落到了她后面半圈。
算了,松寒不打算追上葛画的节奏,他们搞体育的应该不喜欢慢吞吞的。她努力让呼吸回到自己喜欢的状态,专注、身体前倾、前脚掌着地,松寒终于从乱七八糟的念头里拔出了自己,只是偶尔看下葛画跑到哪里?跑到第十二圈时松寒找着葛画:前方没有,跑道对面没见,回头看一眼,也看不到。纳闷时,她的手被一只汗漉漉的掌心贴住,葛画已经跑到她另一侧,气息乱七八糟的,“我……我不是害怕。”
松寒的节奏也被葛画带偏,任她牵着自己的手越奔越快,最后用接近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了田径场,回到了草场外的绿荫道下。葛画用最快的速度冲完了刚刚最后几百米,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到迷彩体恤衫领子上,“我……我不是害怕。”
“害怕什么?”松寒喘着气擦着脸,一只手还被捏在葛画手心,另只手撑在膝盖上。
“我是不知道怎么做。”葛画的手用力捏住松寒,“我……”她抱住了松寒,用冒着汗气的精瘦身体圈住她,“我觉得这一切不像真的,松寒,我特别特别想你,我想……”葛画微咸的唇贴住了松寒的,松寒被那股莽撞而坚决的力量摄住,过了会,她张开嘴,舌尖扫了葛画笨拙的嘴唇,小姑娘被电了下般吓得缩回脖子。
“非得跑得一身汗才说实话。”松寒嘀咕着拉葛画,“回去回去,一身臭汗。”连唇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