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本民松了口气,他担心因为和高虹芬的关系,与高奋进闹不愉快。说实话,他觉得高奋进很好,心眼正、够义气,能做到这两点的人,值得一辈子做朋友。倒是周国防那人,真的是要好好提防着,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阴狠程度越来越高,不重视的话,容易被他钻空子使坏。
说到周国防,为了摆脱肖广和张庆,下了个大本钱,从家里偷了五十块钱,找二人说既然你们帮不上忙,那就做个一次性买卖,帮忙介绍另外个路子。
五十块的诱惑力不小。肖广和张庆对视了一下,没有立即答复,先到一旁商量起来。
“五十块真不少了!”张庆有点兴奋,“起码够花上一段日子!”
“开始俺也是这么想的,可你想过没有,这次拿了五十块,以后周国防就不会再给了。如果不拿这五十块,往后还会一直给,就算每次只给几块钱,那次数多了的话,不也是划算的?”
“哦,还真是呢。”张庆摸摸头,“咱们课本上有个成语叫细水长流,说的就是这意思吧?”
“甭谈跟学习有关的,他娘的,一说学习头就疼。”肖广皱起了眉头,道:“可是俺又担心周国防把咱们看透了,最后连几块钱都不给了,那不是亏大了么?”
“那就表面上答应,把五十块钱拿到手再说。”
“嗯,可以,看着钱不拿不是傻了么。”
两人商定过后,回头跟周国防说可以,他们会介绍个路子对付张本民。
周国防拿出了一张十块钱的票子,“先给十块,事成之后,另外四十再给齐。”
肖广和张庆一愣,相互看了看,马上露出凶相,特别是张庆,一把抓过另外四十块钱,“他娘的,跟俺们还敢谈条件?”
“你们……”周国防似乎早有准备,“你们既然恁样着急拿钱,那事情也得抓紧办,给你们三天时间,必须给俺介绍个路子。”
“嚯,你口气倒是不小,还必须呢?”肖广一声冷笑,“轮得到你来命令俺?”
“俺那不是命令,只是提醒,守信用的提醒。”周国防知道,同肖广和张庆打交道只有动脑子才行,所以这次准备得确实是充分,“你们是学校的老大,要是不讲信用的话,大家都会看不起你们的,那你们脸上还有光么?”
肖广咬了咬牙,琢磨着是那回事儿,所以也不再说什么。张庆见肖广不吱声,也只好沉默。
回去后,两人再次商量了下,也不考虑如何从周国防那边继续刮钱了,先把面子保住再说。可怎么办呢?要知道张本民在屏坝街上几乎已经无人匹敌了,介绍谁都不是个路子。
“管他呢,随便指条路就算了。”张庆道,“实在不行就把钱老四介绍一下。”
“哦,对哦,让他去找钱老四不就行了么!”肖广道,“俺去他那儿捣球的时候,听他曾发过狠,说一定要把张本民的两条腿打断!让周国防去跟他嘀咕嘀咕,不正合适么,如果他们真能把张本民给办了,也算是帮咱们出口恶气!”
“恁样说的话,还有个人更合适!”张庆两眼放光,“华子,华子不更恨张本民嘛,他娘的肚肠子都给弄出来了,肯定是仇深似海呐!”
“嗯,华子虽然还没出院,但可以先说着。”肖广对张庆道,“你去找一下周国防,再让他加五十块钱,咱们帮他介绍两条路子。”
“俺也这么想呢!”张庆答应着,乐颠颠地跑走了。
周国防听说要加五十块钱,有点犹豫,不过想想能多条路子对付张本民,倒也能接受。可是,再从家里偷五十块,难度太大,因为家里的那点钱都存了银行,没啥现钱了。
情急之下,周国防决定冒个险,去孙余粮家代销店里偷。
接下来两天,放学后周国防就去找孙余粮,假装是找他聊天玩耍,实际上却瞄准了店里的小钱箱子。孙余粮是没有任何防备的,竟然还让周国防帮忙看着门,自己去前面巷子里撒尿。
等孙余粮回来的时候,周国防已经得手。
到了晚上,董西云点钱扎账的时候,发现了问题,少了五十块钱。把孙余粮叫到跟前一番询问后,她明白了,肯定是周国防偷的。
怎么办?直接找上门嚷嚷,许礼霞肯定不会承认,面子很重要。最后,董西云把许礼霞喊了出来,说了悄悄话,先把情况讲了,再让许礼霞悄悄翻一下周国防的口袋,把钱找回来,也就算了,要不闹到派出所去,也不妥。
许礼霞知道事情的轻重,事情不能闹大,否则对周国防影响太大,要是背上个小偷的名声,长大了都没法找媳妇。她不动声色地回家,果真从周国防的裤袋里搜出五十块钱。
周国防挨打了,许礼霞一点也没留情,尤其是在问出缘由之后,打得他屁股青一块紫一块。之后,就去找张本民,她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必须把事情说开,否则要是因为周国防的缘故让张本民吃了亏,那问题就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