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里带着“阳”字的少年,在爸妈的店里割腕自杀了。他仅用一块小小的剃须刀,竟然能将自己手筋都挑断,接着切断了动脉。
在这之前,他跟许家豪打了简单又温柔的电话,叫他注意身体,好好吃饭。
也给孟步青发了短信,是同样的叮嘱。
许家豪跟孟步青都感到反常,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赶到那个修车间门口。看见狭小的修车间外,拉着长长的黄色警戒线。
不让进去。不被允许进去。
似乎在等救护车到,又似乎在等法医。
白色地砖和墙面上全是喷洒的血。
“……”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不知何时,窗外的天色陡然间暗了下来,树叶被风吹得摩擦晃动,萧萧下的落叶被风逼到角落。
孟步青思忖着,她平常任性自由惯了,在外面敢随意地跟别人出柜,也是仗着别人不敢对自己不礼貌。可在重要的人面前,却从来都是瞒着的。
仔细想想,怕生麻烦或许只是表层的原因。
毕竟她亲眼目睹过,小哥哥的自杀。
许家豪偏开视线,叹了口气。
他什么也没说。
孟步青点点头,聪明地换了个话题:“我之前听李峰说,你这儿有个老头在摆棋摊子,怎么没看见?”
“那老头中午才会来。”
“哦,人干嘛要在你的店门口摆摊子啊?”
许家豪说:“他以前跟他老伴经常来这儿散步,跟我聊得挺熟的,后来他老伴出车祸了。”
听到这,孟步青以为是个悲伤的故事。
许家豪接着道:“老太太腿不方便散步了,就拉着老头子下棋。老头子每次都输,还被骂,只能在老太太午睡的时候偷偷跑出来摆摊,找人下棋磨练……”
—
季婉开车回家,路上经过一家彩印店。外面是瓢泼大雨,偶尔几个行人都在快步走着。
却有两个人撑着伞,在飘着大雨的街道边下着棋。
“……”
季婉匆匆地瞥了一眼后,察觉到哪里不对。她靠边缓缓停下车,降下车窗仔细地望了眼。
那个年轻女孩的侧颜格外熟悉,她撑着把伞坐着,脸上还带着傻兮兮的笑容。
看起来没心没肺的。
季婉坐在车子里,给她打了个电话:“怎么不找个能避雨的地方下棋?”
“因为开始下的时候还没下雨,老爷子他——”孟步青忽然停顿,她的视线从棋盘上抬起,移开伞打量着四周。
两个人的视线,在绵绵雨丝里交汇片刻。
“老人家下到一半不肯挪位置吗?”季婉在电话里轻声说,“过来,回家了。”
孟步青犹豫半秒:“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