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看起来,怎这般萧条,且西府还是国都。”
一行十余人,缓行于西府的御街上,左右环看两侧的坊街,从城门走进来时,城门附近的坊街还堆积着堆堆废墟。
有些坊街则已清拾干净,没有废墟,只有一片空地,零零散散的几栋建筑立在空地上,数十人忙碌于空地,似是打算将坊街重新建起,却人手不足。
“冯阁老,如此这般,怕是难履陛下使命。”
冯可道,周国宰相,其一生经历复杂难述,先后被中原四朝九帝重用为宰相,十余年前,契丹攻破前朝国都汴梁,他还曾向契丹称臣,于惊险中如履薄冰却波澜不惊,而今年岁已六旬过半,因谏言劝阻陛下亲征契丹而触怒陛下,被任命为使相,南下代巡各诸侯国。
此从密州渡船来到杭州,没成想眼前所见,竟是这般萧条光景。
戍守王宫宫门的郎将瞧见十余人渐行渐近,为首的老者身姿挺拔、器宇不凡,且是一袭紫袍,猜测或是不凡来客,便恭敬着以问询阻拦:
“何方来客?”
冯可道将背在身后的手托举于身前,手里摆着一支金色卷轴——
圣旨。
……
元正(大年初一)休假前的最后一次常朝,朝臣入座大内殿,逐个汇报各部寺近况。
“托各寺各监倾囊力顶,都水监遣出之近七千商船,如今大半已归来并再度出海,太府寺入库诸多奇形异状之物,所得之矿产正于军器监及将作监冶铸,先不计各类奇异,只计矿类和粮课,粗略估算能得二百余万两金,用于各州匡复,可喜可贺,粮课由外夷入库约三百万石,已陆续尽数下派,足够二百余万灾民捱过严冬、直至来年五月收成时。”太府寺卿孔承恩说道。
“言外之意,还是没钱?”卫尉寺卿尹睿问道。
孔承恩点点头:“至少时艰不用硬熬了。”
“你全下派至各州了,朝贡如何是好?”
“哪是我全下派,是邸下和叶公的制令,我太府寺听命办事罢了。”孔承恩自我维护一声。
“朝贡,我有对策,”叶秋风深呼吸一口气:
“今年以十万两金、二十万缎布为朝贡,因粮课紧缺,就不朝贡粮课了,我以贡使之名,亲自去上国朝贡。”
“不行,你不准走。”花暮雨立刻开腔拒绝。
“比往年寒酸这么多,这怕是……要触怒上国。”张明忠低沉一声。
朝臣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大内殿外,冯可道默默环顾许久这还不如坊街的王宫,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内心连连惊异。
不过也有些欣慰,王宫破败的甚不如坊街,说明越国朝廷,宽厚、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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