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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花暮雨也一夜没睡,叶秋风以为她睡着了悄悄起来时,再回头去看她,她早已睁开眼皮:
“又想不告而别?”
“哪里是不告而别,你明知我何时走,”将人轻搂在怀里,垂眸去细瞧她的发丝,银丝仍有十几条,看来即便不入内殿,她仍心思沉重:
“暮雨啊,好久没说喜欢你了,我好喜欢你,能这样抱着你,真好。”
“我跟你一起……”
“不行!!”
花暮雨被突兀的叫喊刺疼了耳朵,抬手就拧紧她的腰肉:
“耳朵差点聋了,你这厮,上位了,胆子也变大了,竟敢吼我。”
“乖啦,我去就行了,我叫梁子他们带你到处游玩,句章不止有烤鱼泛舟,还有好吃好喝的,虽不知你是否会喜欢,但尝尝也好。”
花暮雨稍稍脱离怀抱,凝视着她,叶秋风露出轻松微笑,蜻蜓点水地亲吻她一下:
“我该出发了,别胡思乱想,我从不骗你,答应你白头偕老,定陪你白头偕老。”
……
头顶仍是夜幕,叶秋风策马前往宁海湾,一艘明显不是越国造的精致气派舫船,停泊在岸边,冯可道站在船上。
这舫船似是以游玩而造,于叶秋风而言,上头的精巧楼阁、雕梁画栋毫不实用,虽精致绝伦,但还不如拆掉,以能多载些货物。
“没想到,来的还是你。”凝视叶秋风的一身刺金玄袍,冯可道不动声色的淡淡一笑。
“阁老,于你看来,眼下是乱世么?”
舫船缓缓向东行驶后,两人站在楼阁二楼,眺望着漆黑夜色,叶秋风转而问道。
“嗯,乱世,一团乱麻,富了周国百姓,便要苦了别国百姓,可各为其主,又怎奈何。”
冯可道从胸兜里摸出越国的客籍牙牌,他的牙牌上已载录——
姓氏冯绶,籍属嘉兴,职从工,越国六十四年(光显二年),四月三日,录。
“越国的米好吃么?”叶秋风问道。
“好吃,且比周国的便宜不少,但我周国缺铜,且海外通商仍在起步,无法效仿你越国做法,以钱鼓励农桑,”冯可道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早前你问我向契丹称臣的旧事,那时我倒并不讨厌契丹,反而讨厌被契丹覆亡的前朝,于嘉兴载录这客籍时,听闻吴国税租名录颇多,却见怪不怪,被契丹覆亡的前朝,比起今日之吴国,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听过拔钉税?对官老爷抱怨一声,都要被索税,官老爷生气,要收消火税,动荡时更是搜刮无度,交也杀,不交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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