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肉还是新鲜的,严温玉已经带着几个孩子在学校门口等着他了,远远地就看到季晨后面那个女生在门帘后面悄悄看他们。
不是第一次了,严温玉每次在学校出来时,都能看到那个女生在门口看他们,她把帽檐往下压了压,看到季晨走过来,带着几个孩子往家走去。
昨天季晨的工资交上之后,他们似乎有了一些指望,家里有了可储备的余钱。
路过村委会时恰好村委会门开着,季晨说着等一下,他要去村委会看看,说完便把手推车推到阴影下。
严温玉疑惑地看向他,季晨已经走进去了。
村委会里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门口蹲着,看到季晨说着柱子来了之类的话。
季晨点头,把手里刚才买的一盒烟递过去,那两个人接到手里,看着季晨问:“听说你病好了。”
季晨点头,谦虚地说只是暂时好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寒暄了几句,他便长话短说,询问村委会角落里那一台手推式锯木器的事。
“那个啊。”一位抽着旱烟的男人想了想,他的短头发里夹杂着很多白头发,根根分明,眼睛微眯,两眉之间的竖纹紧紧皱着,烟雾在嘴里吐出来问季晨,“你会使那机器?”
“是,以前学过一点,简单的锯木头都会。”季晨回答,他到大学寒暑假时偶尔也会回到以前长大的村子帮着村里的人锯木头,便胸有成竹地点头。
那位大爷看看季晨,眼神里透露着怀疑,看看那个器材,又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小个子男人。
两个人眼神互相对了下,这才开口说:“上面给村里发的锯木器,以前村里还有年轻人会使,现在嘛,没什么人会了,你要是会正好,就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
季晨忙点头,说着自己会使。
前几天在乡里邮局报纸上他留意到,现在国家管控木材,不让私下锯木,被发现后果很严重,因此村里也不见锯木器。
但现在村里的木质家具又很多,好多结婚的新人夫妇结婚都是自家做的木材家具。
村委会里有锯木器,说明这是经过上面允许的。
他一想到自己来对了地方,又听到这位老大爷说着村里没人说,更觉得这是个机会很有诱惑力。
如果能在这里做兼职,再加上乡里那份工作,那这些孩子的开销和家里的所有开支,将会有很大的改善。
不由得腰板都挺直了,又点头说:“以前经常帮人锯木,做木工手工活。”
他看向村委会门口站着的严温玉,又指了指:“那边有个小的手推车,您可以过去看看,那个手推车就是我做的,现在家里还在做椅子,锯木器比较生锈了,所以一直没成功,您要是不介意,可以去看看。”
季晨一骨碌说了很多话,旁边小个子男人笑着摆手开玩笑说:“李书记,看你把柱子吓的。”
那位被称为李书记的人看向门口,远远地虽然看不太清楚,他点头又问:“以前操作过这样的机子?”
季晨想了下回应:“以前没操作过一模一样的,但大致上差不多。”他本想说可以试试,但一想到村里经常停电,想必尝试这样的机子其实是不允许,上面还有机油等一些成本在的。
李书记看看他,又看看机子,这才点头:“行,这几天有需要我们喊你,到时候上手试试。”
季晨答应着,说着他还有在乡里上班,如果有需要最好能在周六日。
李书记想了下,这个村里的木头没那么多,就是隔壁几个村子可能会多一些,不多也都是拉过来,只要天气好,也没那么着急,但如果天气不好,木头容易受潮,便会对木头有影响。
书记回应:“行,柱子,你去吧,有需要了立刻喊你。咱们村里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季晨点头,告别朝着门口走去。
李书记和刚才那位小个子男人注意到季晨走路姿势颇有气势,说着柱子跟以前确实不一样了,媳妇旺夫啊。
旁边的小个子点头表示同意,他们这里比较迷信,以前结婚时要看生辰八字的,村里人的一些习俗现在还是有的。
但是季晨结婚时他们就没听说过算八字这件事,当时好多村民都说两个人互克才没算,现在看来,不是两个人互克,而是太合了。
严温玉在外面跟几个孩子讲着村委会的由来,说到村委会为村子服务时,便看到季晨和那两个男人看向他们,又指指她推着的婴儿手推车。
她看向村委会的锯木器,很长的一个器材,看起来还是新的,表面在阳光下闪着亮光,村里没人使用过,季晨会做木工她是知道的,看到这些器材便已经知道了大概的结果。
季晨出来时,她观察着,脸色跟进去时一模一样。
快走到家门口时又看见朱婶手里拿着一颗大白菜正蹲在家门口,严温玉和季晨对视一眼,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家门开着,按说朱婶也知道家里的钥匙,此时却不在家里坐着等他们。
安安先跑进家门,向厕所走去。
朱婶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人,无奈地把手里的白菜放在严温玉手里说:“我做了拌汤,你们一会饿了记得吃点,还有白菜凉拌就行,这是地里新鲜的,你俩去做饭吧,我先回了。”
她说着就先走了,严温玉和季晨看着他的背影,走的很匆忙,他们正要问具体情况时,便听见屋子里有人争吵,还夹杂着很多声音。
这一个月没有什么人来家里,这个时候来家里他们更不知道是谁了。
季晨先把手推车推进院子里。
屋里出来了几个人,有男有女,严温玉看着这几个人,似是觉得面熟。
有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眉眼之间跟季晨很像,她瞬间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季晨的哥哥和姐姐。
安安似乎是知道这几个人,一一称呼,严温玉看着这几个人看着她和季晨,站在门口,像是堵在门口的样子,几个孩子也挤不进去。
季晨把车子放在院子树下,这才抱起乐乐,叫了声大姐,先让孩子回去睡觉。
那位被称为大姐的是季英,也是他们姐弟五个最大的,拥有一定的话语权,她烫着一头短卷发,撩拨了下头发这才转身先进屋了,其他姐弟几个见大姐都发话了,都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严温玉拉着几个孩子,进屋后,先给几个人倒了水,又给他们洗了水果放在一边。
家里沙发上坐着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对面凳子上则是坐着季晨和剩下的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