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的情况,季晨手里握着那锦缎顺滑的头发,吹了好久,终于看到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停下来把吹风机关上。
楼上的声音也停下来了。
他们两个人均松一口气,严温玉摸着自己头发转移话题:“这头发得剪短一点,夏天太热了。”
季晨看着那头发,想到了刚才摸到头发的触感想要说这么长的头发,剪了多可惜,但嘴里说出的便是:“好啊,以前你的头发就是短的,正好跟以前一样。”
季晨说的是严温玉在局里上班时的样子,她的头发没有这么长,只到肩膀处,几个月每次看到她都是短短的头发,从来没长长过。
理发师此时也从楼上下来了,看到两个人一坐一站,都没动便说:“吹干了?行,坐旁边等着。”说完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季晨看到理发师想到了刚才听到的那些声音,不自在地咳嗽了下:“我去外边等。”
说着人已经在门口了,严温玉脸上也红红的,眼神里透着不自然。
理发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当他们觉得室内太热了,便把吊扇的开关拉了一下说:“是不是很热,咱们这有扇子,喏。”又递给严温玉扇子,问她剪到多短。
严温玉描述了下。
“那么短?跟没了有什么区别嘛。”理发师看着这长长的头发又说,“这么长的头发,估计养了好几年了,确定要剪?一会剪完不会哭吧?”
“确定,剪吧。”严温玉很肯定地说道,这头发本来就不是自己想要的,她想要自己心中的中短发。
“那行,一会剪完头发你把头发留我这,我再按照市面上的价格给你钱。”
严温玉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理发师解释:“现在村里有人收头发,你不知道?你这长头发估计能卖点钱。”
这事严温玉还真不清楚,她以前只是捐过头发,哪听说过头发也能卖,便又问能卖多少钱。
“买不了多少,你要是专门卖给那些收头发的还能卖多一些,我这不但给你钱,还得给你把头发剪好,哪能买的了那么多。”理发师解释着,拿出了剪子。
严温玉突然想到,剪头发不是应该湿头发剪吗?
看着理发师自信满满的样子,又想到理发师刚才去做了什么,这才克制住自己想要问理发师的问题。
管他呢,剪了就行。
季晨在外面站着,看着远处的土路升起的尘土,理发店门口堆着很多垃圾,这个村里理发店算是装修的很好的地方了,有二层小楼,虽然不大。
耳边听到门帘的声音,他转身朝着身后看去。
严温玉站在门口,夕阳照在门口旁边的玻璃上,五彩的光印在她脸侧,短发闪着微微光芒。
季晨转了下眼,看着她跟以前的及肩短发问:“多少钱,我进去给钱。”
严温玉的包在自己身上。
严温玉看着自己的包季晨还背着,一直没放下来,手里摇了摇几张纸质钞票:“不用,倒贴钱。”
“嗯?”
“走吧,路上说。”严温玉看着天气,这会耽误了一点时间,太阳即将落山。
季晨点头骑上了自行车,回去的路上他总是觉得会闻到一股头发香味。
路面坎坷,时不时的有石头把自行车绊一下。
严温玉手里拽着季晨腰部的衣服,她不会骑自行车,连带着坐自行车也没几次,被这么一磕绊,手里的劲不免大了一些,指甲掐到了季晨的腰部肌肉。
季晨感觉到她的紧张,扭头说:“放心,抓好,摔不下来。”
严温玉嗯了声,一路上晚霞照在他们身上,严温玉的头发被风吹过,刚剪完头发,头发的洗发精味道时不时地冲进季晨的鼻息。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黑下去了。
朱婶在院子里正在摘菜,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起初没认出严温玉,以为季晨从哪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正要出口骂季晨时,直到严温玉叫她,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把手里的豆角扔到盆里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头发给剪了。”
严温玉反问:“好看吗?”
朱婶一愣点头:“好看,就是可惜了那么长的头发。”
“给您钱。”严温玉没等朱婶感叹完便把手里的钱放进朱婶手中。
那是今天剪完头发理发师给她的钱。
朱婶拿着钱,又塞给严温玉说道:“这是怎么了,突然给我钱,拿走拿走,我有钱,而且钱都没处花。”
她说着又把钱塞进严温玉的口袋中。
严温玉把钱拿出来很郑重地递给朱婶:“这钱啊,是剪头发给的,算是把头发卖了的钱,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这没有父母了,这钱就该给您,您尽管保管好就行,想买什么就去买,以后啊,咱们就过好日子。”严她说着把钱紧紧捏在朱婶手中。
朱婶看着那钱,现在村子里经常有收头发的人来,她以前也卖过头发,但因为头发质量不好,没卖掉多少钱。
严温玉怕朱婶又把钱递给自己,便一直握着她的手,转头朝屋内看去。
院子里的一角处,放着豆角的盆已经不见了,屋内传来孩子们和季晨对话声。
黑夜中朱婶掩饰住自己掉眼泪的眼睛,点点头:“那婶儿就给你先存起来,以后等你用得上的时候再给你。”
“哪还用得上,您就留着花吧。”严温玉又嘱咐道,听到朱婶终于答应留下来那笔钱了,这才拍拍她的手,一起向屋内走去。
屋里几个人已经把豆角摘好了,季晨正在捣鼓手里的几个木头,已经有了样子的木制品,像是一个圆圆的轮子,孩子们围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