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子瞬间僵滞,微微的闭眸,手却是忍不住的轻颤,果然如她所料,错了,错了,她真的错了。
“你不是想要救秦可儿,帮秦可儿解毒吗?你只要答应了,就可以拿到凤血玉蝉,就可以给秦可儿解毒了,你为什么不答应呀?”只是,太上皇却还没有想明白,反而一脸错愕的问道。
“血色杜鹃的毒,应该也只有凤血玉蝉能解吧。”寒逸尘并没有回答太上皇的问题,只是唇角的笑,更是漫开了几分,然后,突然的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还不等太上皇跟太后回过神来,便快速的放入了嘴中。
“不要,不要呀。”太后惊的轻颤,快速的起身,想要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该用这件事情逼他,是我错了。”太后身子一软,直接的坐在了地上,一脸的沉痛,一脸的绝望。
太上皇却是直接的惊的不能动弹,无法回神,现在是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尘儿竟然自己服了毒,而且服下的还是血红杜鹃的毒,那种毒,只有凤血玉蝉能解。
“快,快把凤血玉蝉拿出来给尘儿解毒,快呀,你还愣着干嘛呀?”太上皇不知道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因为太过担心了,突然的半蹲在太后的面前,急急的喊着。
“你怎么还不明白呀?你觉的我现在把凤血玉蝉拿出来,交给了他,他是给自己解毒,还是为秦可儿解毒呀。”太后的脸上却是更多了几分绝望,慢慢的闭眸,想要隐去眸子中的沉痛,却发现,只是妄然。
是她,是她害了自己的儿子,是她的错,她真的是该死呀。
她刚刚怎么就该死的提出那样的条件呀。
她明知道尘儿的心中已经有了别人,以尘儿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再娶别人的。
她怎么能用尘儿最在意的人的性命来威胁尘儿娶别的女人呢。
“什么意思呀?他难道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太上皇听到太后的话,更是直接的僵滞,一脸的难以置信的惊愕。
“要不然,你觉的,他刚刚为何要自己服毒?”太后略带僵硬的摇了摇头,脸上的沉痛几乎让她的容貌变了形。
寒逸尘只是站立不动,一双眸子也一直静静的站着远方,不知道是望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似乎此刻房间里的一切都影响不到他了。
他此刻甚至再没有主动的跟太后要凤血玉蝉。
“那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是要把凤血玉蝉交给他,还是不交给他呢?”太上皇此刻是又惊,又急,又怕,他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呀。
这么多年,宫中的女人也不少,但是生下的就只有女儿,没有一个儿子,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呀。
而且,如今的他,也不再是年轻时那般的绝情,现在,他的心中也是十分的看重亲情的,更何况他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尘儿找回来的。
太后再次慢慢的闭起眸子,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不给,儿子肯定会死,给了,儿子的命也保不住,因为儿子绝不会先给自己解毒。
但是,给了,儿子至少可以心安了,不给,儿子死都不能瞑目。
所以,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她现在真的好恨,好恨自己。
都是她的错呀,是她害了自己的儿子。
太后的脸上突然的多了几分绝裂,若是儿子死了,她也绝不独活。
然后她突然的起身,迈步,意欲向着房间里走去。
“云儿,不可。”太上皇明白过她的用意后,低声惊呼,下意识的拉住了她,“你现在把凤血玉蝉拿出来,尘儿定然是去救秦可儿,到时候尘儿会、、、”
“太上皇难道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什么时候拿出来都是一样的。都救不了尘儿的,便是我若现在不拿出来,尘儿会恨我。”太后被他握着的手仍就忍不住的轻颤,她何尝不知道,凤血玉蝉拿出来,救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呀。
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吗?
寒逸尘眸子微转,终于望了过来,望向太后,看到太后那一脸的绝裂的沉痛时,眸子惊闪,心微微一沉。
“至少现在不拿出来,还会有一些机会呀。”太上皇拉着她的手,紧了紧,不管怎么样,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出事呀。
“尘儿的性子,你难道不了解吗?他做事,从来都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改变的,而若是我此刻不拿出来,我们现在就会失去这个儿子了。”太后想事情向来透彻,对寒逸尘又极为的了解,所以,她很清楚那么做的后果。
太上皇握着太后的手也忍不住的轻颤了,一双眸子中更是漫过明显的伤痛与害怕,他知道,太后说的很对。
“好吧,就由你决定吧,我没意见。”太上皇暗暗的呼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松开了太后的手,他突然觉的,那国宝一点都不重要,现在对他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
反而还因为那国宝害了儿子。
太后望了寒逸尘一眼,然后绝然转身,迈步,走进了房间,过了片刻,便拿出一个极为精致的盒子。
她一步一步,慢慢的向着寒逸尘走去,一时间,那双腿似乎灌的铅一般,极为的沉重,她真的不想,不想这样。
但是,她却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房间只有那么一点的距离,她走的再慢,却也用不是多久,便走到了寒逸尘的面前,她极力的忍着,不让自己的手轻颤,然后把手中的盒子递到了寒逸尘的面前,唇角微动,声音仍就如平时一般的轻柔,“儿子,拿去吧。”
寒逸尘的眸子深处,微微闪动,似乎隐过几分异常,不过,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接过太后手中的盒子。
“儿子,再让娘亲看看你。”只是,太后却是突然的抓住了他的手,抓的很紧,很紧,似乎是在拼命的想要抓住点什么。
而且,她此刻用的不是母后,而是娘亲,虽然只是一个称呼的问题,意思也是一样的,但是,有时间却能够反应出一些其它的异样的。
“你在说些什么呀,血色杜鹃的毒,即便不能解,却也不至于让尘儿那么快有事,什么叫做再看看他呀?”太上皇虽然性格急,此刻听着这话,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声说道。
“我知道,我就是想好好的看看儿子。”太后微微一笑,本就慈爱的容貌因着那笑,更显和蔼,一眼看去,并不见任何的异样。
即便儿子现在还不至于死,但是,是她害了儿子,她又怎么能够心安理得的活下去,所以,她也要承受跟儿子同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