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知的抢肉赛事即将开始。
她竭力压抑泪水,虽然她根本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忍住。她低下头,打算混在罪人堆里尽快走出去。忽地心念一动,她想到了那个不吃肉的少年。
或许,他会成为自己唯一的同伴。
她不抱希望地悄悄把视线移向了他刚才待过的地方,但是,她在那里看到了他。
他为什么还傻傻地站在那里?他怎么敢拧着眉头瞪那个祭司?
按理说,她是该拔腿就走的。可她偏偏朝着他的方向走去了。
说不定不会怎么样的,趁现在带走他、趁现在带走他......她的步伐快得和心跳几乎一致,接近他了、就快到了......
她的心猛地悬住了,她的血液也仿佛凝固住了——
那个祭司,突然把脸转到了她这边。
面具没来由地摔在了祭坛上,他的前身从内里向外豁开了一个大洞,没有血、更没有内脏掉出来,破裂的衣袍碎条触手似的蠕动起来,活像一株口盘大张的黑色海葵。
她的目光上移,来到祭司裸露的脸上。
他的脸上空空如也,白净平整,什么也没有。她再往上望,望向圣殿外廷的上方,夜的幕布上,同样是一片空荡荡的。
她在一瞬之间昏了过去。不是因为那张没有五官的脸,而是头顶上那片夜空的缘故。她察觉到黑暗在持续坍塌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垂坠的巨力就快压弯整个世界,轻描淡写地带过无数个事实中的一个:她是何其的可悲,何其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