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年前,她老公开车把别人撞成了植物人,家里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她的儿子又快高三,成绩平平,李言蹊无偿帮祥祥补习了一年。祥祥也争气,后来考上了g大。李言蹊这五年无亲无故,有时候去吴婶家里吃饭,甚至还在吴婶家过年,感情自然亲近。”
陈景峰眯起眼,眼神前所未有的锐利,“你说你五年前离开李言蹊是有苦衷,到底是什么苦衷呢?李言蹊的父母不同意你们交往,给你钱远走他乡,并且还不能让李言蹊知情?”
林芝被他雷出了一头冷汗,能别一脸严肃地讲偶像剧里的桥段吗?
一想起李言蹊的父母她就愧疚不已,她喝了一口酒,隔了半分钟才说:“不是,我和李言蹊青梅竹马,他父母也很疼我……李叔叔,他一直希望我能嫁给李言蹊。”
她的嗓音渐渐开始哽咽,又是一杯啤酒下肚,眼里氤氲一片。
“那到底是什么苦衷呢?”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芝垂头苦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吃虾吧。”
林芝不愧是一名资深吃货,她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虾壳给剥了,蘸了汁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有什么苦衷啊?说出来我还不相信,这么神秘。”陈景峰更加好奇了。
林芝夹了一只虾放进陈景峰的碗里,“食不言,寝不语。快吃吧……”
陈景峰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结果,索性品尝着油焖大虾。
夜风习习,细细的雨丝在昏黄的路灯地照射下,如同一根根银针。林芝吃得满头大汗,刚一走出大排档就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他们并肩向前走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林芝的手机响起。
李言蹊躺在床上合上杂志,“木木,现在在哪儿?”
“刚吃完宵夜,你吃了吗?”
“吃了。”夜色如水,李言蹊的嗓音也如水般低沉,“下个周末我去看你。”
“好。”林芝拿着手机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和陈景峰拉开距离,“言蹊,我很想你。”
李言蹊一愣,忽地唇畔绽放一朵灿烂的笑容,“我也是。”
林芝挂断电话,低头将电话捂在胸口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在这条寂静的道路,陈景峰已经他们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他点燃了一支烟,走在林芝身边一直沉默着。
暗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林芝盯着他的影子,居然会有种形影相吊的感觉。
林芝侧头看他一眼,无骨的烟雾在空中飘散着,他的一缕头发搭下来,双眼没什么神采,“怎么心事重重的?”
他把在指尖燃了一半的烟扔进垃圾箱,定住,静静地凝视她。
林芝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却被他一把抓住,接着落入一个温暖带着轻微香烟味和淡淡香水味的怀抱。
林芝震惊得瞪大了双眼,陈景峰想做什么?
娇小的身躯似乎不能填满他的怀抱,他收紧了手臂,把她紧拥在怀。他闭着双眼,这种充实感让他贪恋,她的身躯和想象中一样的柔软,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有身上淡淡的香味令他沉醉不已。
他轻轻地吻了吻她侧颈的长发,轻到连林芝都没有发觉,就像是一片羽毛、一片落叶的重量。他的目光柔和珍视,动作虔诚圣洁。
林芝的脑袋还处于短路状态,呆呆地被他抱在怀里,神情呆滞。
当林芝终于回神,想挣脱出陈景峰的怀抱时,他已经松开了她,嬉笑道:“林芝,你看着人小,肉倒不少,该减肥了……”
果然富二代都是神经病。
林芝怔了怔,瞪他一眼,“无聊。”
陈景峰对着她咧嘴笑,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李克勤的《一生不变》。
林芝跟着他的口哨声轻轻地哼着,突然口哨声戛然而止,林芝就自顾自地哼着歌。
“林芝,你一定要幸福。”无比真诚和沉稳的嗓音。
林芝沉浸在夜色和歌声里,点点头没说话。
片刻后,林芝停下挠挠耳朵,“你刚刚说什么?祝我幸福?我没听错吧。”
他张了张嘴,又止住,最后他的手缓缓伸向她的唇边,林芝一愣,向后退了几步,灿若星辰的眸子中带着点防备。
陈景峰眼里闪过一抹受伤,“你唇边有孜然。”
她伸手抹掉,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刚才想说什么?”林芝问。
“我想说,我提前祝你幸福了,你婚礼上的份子钱我能不能少给一点?最近公司的利润下降了,作为一个将来要养家糊口的男人,想为我儿子攒点奶粉钱。”他又展现出吊儿郎当的一面,对着林芝随口胡诌。
林芝当真了,认真地望着他,“陈景峰,你说起来也是我的恩人,当初我只身一人来到g市,被人偷了钱包,幸好那天遇到了你。后来你也一直很照顾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又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她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反而把陈景峰逗笑了,他揉着她头顶的头发,“傻丫头。”
t市倾盆大雨,雨声如马蹄。
李言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嘴角翘起一丝弧度,林芝的那句“我很想你”,足以让他之前的顾虑全部烟消云散。
突然他想到什么,“噌”地坐起来打开电脑,在电脑上画着一个别墅的雏形。
一个星期后。
林芝特意把自己打扮一番,按照之前约定的时间,在机场等着李言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