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跟我回家一趟,我爸想见你,我妈也想你想得紧。”
林芝的筷子微滞,也好,正好可以去看看陈正国到底想做什么,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此时,周思捷家的公寓。
李言蹊站在门外冷冷地警告,“以后你要是再对林芝动手,这朋友没得做。”
“我看你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再说了,是她先动手打人的,我只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而已。”虽然嘴上这么说,周思捷在回家的路上就再后悔自己的行为了,这火爆脾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
李言蹊一怔,林芝一向温柔体贴,根本不会主动去动手打人,周思捷一定是说了什么让林芝忍无可忍的话,把她给逼急了。
“你对她说什么?”
“我就说她和陈景峰上床呗,不知道为什么她反应特别大,居然打人……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你闭嘴。”李言蹊皱眉瞪他一眼,“别插手我的事。”
周思捷翻了个白眼,学着李言蹊的模样重复他的话,走进屋里。
刚一进去,周思捷的手机就响了,他顺手接起,“喂,爸——”
“怎么林芝要和你老板结婚了?”周甫问。
周思捷看一眼李言蹊,说:“不清楚,李言蹊刚还要我别插手他们的事。”
“他在旁边?让他听电话。”
李言蹊接过手机,“周伯伯。”
“林芝怎么那么突然要和别人结婚了?你们吵架了吗?”
“……她怀了陈景峰的孩子。”
周甫一沉吟,事情发展的方向真是让人始料未及,那林芝五年前离开g市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你有没有问她五年前离开的原因?”
“问过,也查过,不过一无所获……周伯伯,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和林芝五年前离开有关?”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应该无关,不知道那封信的含义,对你而言也许是件好事。”
周甫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三天后。
城市的夜幕降临,桂菲失魂落魄地坐在江边的石椅上,石椅上摆着几瓶听装啤酒,三两只易拉罐倒在石椅上,一阵秋风吹来,两只空空的易拉罐从石椅上滚落在地。
听着易拉罐落地发出的清脆的声音,桂菲的眼泪又留下来,江边美丽的夜景模糊成一片光影。
她一手握着酒瓶,不知想到什么,心烦意乱地将手上的易拉罐向前砸了出去,勾着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埋了起来。
“桂菲。”低沉如水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桂菲抬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冲上去抱住李言蹊。
李言蹊身体一僵,就要推开她,却听到她在他耳边说:“我得了癌症,我就要死了……”
“癌症?”在接到桂菲电话时他就听出了她情绪不稳定,居然是癌症?
桂菲松开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胡乱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声音哽咽,“我前几天去医院做了检查,乳腺癌,如果是恶性的……我就会死,可我还那么年轻,我还有自己的事业……”
李言蹊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某个角落泛出一丝悲悯。
“李言蹊,你当我求你也好,逼你也好,你能不能在我最后的时间陪陪我?”桂菲把脸上的泪水抹掉,摇摇晃晃地站起,秋风瑟瑟,仿佛把她最后的一丝力量也带走,她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离了力气,跌落地坐在地上,“你能不能……行行好?”
“也许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是良性的呢?”
“我不知道……”她发狂般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在拿到结果那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走出医院的。
长久听不到李言蹊的答案,她的心一点点的冷却,嘴角扯出一抹自嘲,从刚认识他开始,她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所做的事情就是自取其辱。
“好。”李言蹊将她扶起,“我答应你,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桂菲愣住,喜出望外地看着他,他的神色淡漠,宛若隔着一层秋霜。
片刻后桂菲唇边的笑容敛去了,他是在可怜她。
李言蹊把桂菲送进家门,临走时桂菲双手勾着他的后颈,在他耳边低声道:“今晚能留下来么?”
李言蹊静默一瞬,微微皱了下眉,“早点休息。”
果然如此,桂菲并不意外。
楼道间的昏暗的灯光将她眼中的祈求映得更加明显,她一点点地妥协,“那明天,可以来接我去上班吗?”
“……”
桂菲无奈地笑笑,“过几天等医院有了空床位,我就要进行手术了……就这几天,可以来接我上下班吗……算了,当我没……”
“明天早上七点半我在你家楼下等你。”李言蹊看了一眼桂菲,铿锵有力地说。
“嗯。”桂菲笑笑,“注意安全。”
桂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不知道过了何时才有了睡意,梦中医生对她宣判着最终的结果,恶性乳腺癌晚期,癌细胞扩散,还有不到一年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