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思考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我的面前。我听见吕先生叫道:“愣着干什么?上车啊。”我抬头一看,发现他已经在车上了。
我和薛倩钻了上去。继续向西部赶去。
路上的时候,我对吕先生说道:“你把三个泥人交给包子铺的老板。那不是害了他吗?万一那厉鬼找不到我们三个,拿着老板开刀怎么办?”
吕先生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从来没有去过榆城公安局,谁知道那附近有没有包子铺。那出租车司机找不到包子铺,肯定会骂我两句,把泥人扔了。就算真的有包子铺,老板收到这么丑的泥人也会扔进垃圾桶。”
“然后这三个泥人会被装上垃圾车,运到垃圾站。你们去过那种地方吗?垃圾堆在一块像是山一样。那只厉鬼想要抓我们三个,除非把垃圾挨个捡一遍。”
吕先生说的得意洋洋。我和薛倩听得哈哈大笑,纷纷夸奖他:“吕先生,你实在是太坏了。”
吕先生对这个评价欣然接受了。
不得不说,这一趟是最难受的旅行了。我们换了几趟车,甚至有几夜是在车上睡得。每次下车的时候,吕先生都会弄三个泥娃娃,交给司机带到天南海北。我照着地图看了看,吕先生的所作所为,恐怕得把这只厉鬼给气死。
几天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坐车了。因为这个地方没有车了。
这里实在太穷,一种很干旱的贫穷。
我们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了人。
我看见一个老农正赶着一头瘦牛。瘦牛拉着犁,在一小块不规则的田里面犁地。铁犁翻起一层黄土来,被风一吹,像是细粉一样漫天飞舞。有不少落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就再也擦不掉了。夹豆长划。
吕先生走过去,向老农打听:“你们这个村子叫什么?”
老农看出来我们是外面来的,所以他努力地说着普通话。他的普通话很滑稽,一听就是从收音机里面学来的。饶是这样,这蹩脚的普通话仍然带着浓浓的方言味道。
他说了一个村名。我们没有听明白是什么。
吕先生翻着地图,一边找,一边嘀咕道:“有这个地方?”
老农又说了一句什么。这句话我听明白了。他在说:“不用找了,地图上没有,我们这村子太小,也太穷。画地图的人才不会给我们画。”
吕先生又挠了挠头,说道:“从这里向西面走,大概二十里到三十里,有村子吗?”
老农想了想,脸上露出不屑来:“有没怎么没有?那地方叫鬼推磨。”
我一听这个名字,差点笑出来。我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农有重复了一遍:“鬼推磨。”他似乎生怕我们理解不了似得,又补充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吕先生笑了笑,随手掏出几张红票子来,塞给老农,说道:“请收下。”
老农一脸正色的拒绝了,嘴里面还在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要你们的钱。我又不是鬼推磨那边的人,见钱眼开,总想着要钱了。”
吕先生笑道:“这是我们问路的钱,你怎么能不收呢?我们那地方的风俗,问路要给钱。就像是你们见面要喝酒一样。不收钱是看不起我们。”
老农嘀咕了一句:“我连水都舍不得多喝一口,怎么会喝酒?”
吕先生到底把钱塞在了老农怀里面,然后问道:“你说鬼推磨村的人收不义之财?怎么回事?”
老农说道:“鬼推磨不是一个村子,是一片村子。这样吧,等我干完了活。好好给你们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