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章 缘定今生
山巅一战,赤心战败,却于临走之际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是个我这一年多来心心念念,极想知道,却又不得而知的消息。
“沙国拜日教紫月琉璃重现,其拥有者是一名绿瞳的小姑娘。”
“什么?”我大惊失色。赤心望着我点了点头。
“这消息从何而来?”宴池蹙眉道。
“无可奉告!我说了我知道的,信不信由你。”说着,他不再多言,转身一跃,运起轻功下崖去了。
“紫月琉璃……绿瞳……是凌波!一定是她!”我紧紧抓住宴池的手,激动地说。紫月琉璃……依稀记得师傅们似乎说过,似和凌波有关。
宴池温柔地回握着我的手,眼中也是精芒闪烁。“听他这样说,大抵是了。我想一直未归的两位师傅,恐怕也在沙国。”
尚风讶然道。“我师父和红师傅?”
我也看向宴池,“何以见得?难道二位师傅传来消息了么!什么时候的事?”
宴池微笑不语,东丹虞笑道。“这些夜羽的私事,人家可不想知道!”说着向一边走去,还不忘回头朝宴池吐吐舌头。
她这会儿体力已恢复了不少,步子轻快,几下便没了踪影。
我暗道,这丫头挺有眼力见儿,江湖阅历也不错,方才听到紫月琉璃的时候,眼睛明显一亮,看来是听说过什么……
我说,“祝大侠,现在可以讲了吧。”
尚风默不作声,只是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宴池。
宴池也不在意,接着说道,“去年与狼盟大战的时候,武林中有个刻意隐瞒,而又不胫而走的消息,姹女派在龙国的秘密堂口,让人给挑了!”
这消息我怎么没听说!难怪,从武林盟开始缔结到四国开战,作为两大邪派之一的姹女派毫无动静,原来是老窝出现了问题……
不过这又与两位师傅有什么联系……以宴池的性格,他不会说些毫无关联的事情。
我抬起眼帘,望着宴池道,“挑了姹女派的,难道只有两个人?”
他微笑颔首,“猜对了!”
尚风道,“是紫师傅和红师傅。”
“没错。”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虽然姹女派是邪派,可是我那两位师傅平时也没有那么的正义感泛滥才对呀。事出必有因!
“夜羽被人入侵,白先生和凌波同时被人掳劫。当时师父便去打探白先生的下落,而红师傅,则是一直追踪着掳走凌波的那群人……”
我眼睛一亮,“所以说劫走凌波的便是姹女派,所以红师傅找到姹女派的秘密堂口,会合紫师傅一起出手!”说到这里我叹道,“强人啊!”
宴池笑了笑,“的确是,况且,那两人还是全身而退,这已经在江湖上传为奇谈了,只是他们不知道两人的真实身份罢了”
尚风蹙眉道,“那之后为什么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
“红师傅的性子,雷厉风行,沙国在沙漠之中,消息本就闭塞,那里又没有我们的人,不好传递消息也是正常的。”
宴池这话听来有理,但又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尚风沉默了片刻,郑重地对我们道,“祝师兄,小云,本来今日我打算动身去寻师傅他老人家,但遇到刚刚那位,所以才耽误了行程,此刻既有了恩师的消息,我便不再耽搁了,就此别过!”说完拱了拱手,转身欲走。
“小风!”我唤了一声。
他的身形只停顿了片刻,便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在这山巅风口之处,怪石古木之间,显得格外萧条。只是,那并不强壮的背脊却是挺得笔直……
“这又何苦呢……”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喃喃道。
“由他吧,这是他的决定。”宴池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与我并立,目视着远方。
尚风说今日打算离开,那他为什么会在这山巅上?想着,我不由地望向了那块矗立在最高处的“姻缘石”。于是向那里走去。
姻缘石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颜色发红而已,有一人多高,原以为几百年来,这上面会刻着多少情侣的名字,可是一看才知道,原来并没有多少,登上过这绝顶的人原来并不是很多。虽然不多,但我面前,却已经站了一个,而且还格外年轻。
一身劲装的东丹虞原来是早到了这里,此刻笑吟吟地看着我和宴池。
“都说完了?”她向我们身后看了看,问道,“顾尚风呢?”
我有些黯然,“他去办些事情……你有没有刻上名字?”
“自然是刻上了,难得上来一次,还是在瓦汗木节……不过,和预想的不大一样就是了。”她面上居然红了红,没有再说下去。
我的目光向石头上的这些字看过去,这上面来来去去也不过几十个名字而已,我自下而上看去,东丹虞的名字果然在最下面,也是最新的。再向上看,蓦然一呆,目光紧紧定在其中一个明显也是新刻上去不久的名字上。
“云夕”,两个笔画不多的两个字,深深地刻在姻缘石上,力道深刻,但笔画之间的转折却异常柔和,可以想见那刻字之人是怀着何等温柔的的心情,深深刻下这名字的。
“你的名字可不是我刻上去的,也不知是谁。是顾尚风,还是那个绿衣服的人?”
我自然知道不是她,也不是那赤心。这般有力而又运笔柔和,!这样熟悉的字体……同窗学艺,多少次同练字、共剪烛,就好比母语一样,早已烙刻在心里,就算许久不见,又怎能遗忘?
小风……我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名字,看向那名字左侧的一处裂痕。那绝不是岁月沧桑而形成的痕迹,虽然有着细微的龟裂,但是那裂口很新。那是人刻上去的。看那起笔处重重的一点到最后归于清浅,却又形成了龟裂。我想这刻字之人当时一定是起笔之后,便犹豫起来,刻不下去,于是停在那处,心内矛盾挣扎,以致收笔时,气息紊乱,真气外发,才会在这刻痕上形成裂纹。
小风,原来你在临行前特意来此,是为了刻上我的名字。那这左边的名字,你要刻上什么呢?是顾尚风,还是祝宴池?我想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也永远不会去问他。
虽然听出东丹虞方才的话语中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也知道宴池就在身后,但我真的不想开口说话,也不想多做解释。这时候的心,好累……原来,登上一座几千米的高山并不累,真正让人身心俱疲的是情债。我虽不想欠,却终究还是欠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