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快些回去看看!”
我们所在的地方也不是十分难找,这些时候却无人追来,要么是人手不够,要么就是有什么事让她们脱不了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个未完的典故,后面未在字面上提及的是黄雀之下,尚有弹丸而不自知。只不过,在这故事之外,持弹弓之人又有什么结局呢?
离黎明尚有些时候,此时是最黑暗的时刻。黑暗之中,总有许多潜行者,或逃亡,或追捕,或隐匿,或旁观……
一处较宽阔的屋顶上,三个人或坐或站,神态自若,衣带飘飘,丝毫没有一般夜行人的作风,倒像是白日里站在山巅观赏风景一般。
“阴癸派和姹女派都来了。”三人中最年长的青衫人,蓬山派此行的领头人邵师兄微蹙着眉道。“子允,那个击败姹女圣女的女孩子,用的哪派武功?”
那个被称作子允的青年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似是三清派功法,又似有本派指掌功夫,具体不知。”
“她既然是祝师弟的同伴,会些本门武功也不算稀奇。”
子允冷着脸道,“她拳掌之精妙,本派除了灵犀一指外,恐无可以相提并论之招。”
邵师兄眉间的竖纹有加深的趋势,他无奈地看看这位知识渊博,眼光独到,唯独说话直白的不通世事的师弟,心想,幸好爱抬杠的廖师弟和性情孤傲的林师妹今夜不在,不然,又会因子允师弟的一句话而引发一场武功强弱上的争论。
他这边暗自庆幸,却不料一直静静观望的源师弟突然双眼放光地凑过来,有些兴奋道,“邵师兄口中提到的那位姓祝的师兄,莫非就是本门一直传闻的祝宴池师兄!”
邵峰宠溺地看着自家小师弟,温和道,“便是他了。说来,今日匆匆一瞥,竟是你第一次见他。”
源晸喃喃道,“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谪仙一样的人物……”
邵峰似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轻叹一声,“可惜白絮师叔早已不在本派,他师徒二人的资质,那是连师尊也极为推崇的……”
冷面的子允眼中光华一闪,却未言语。
源晸则有些跃跃欲试,“素心派那边似乎有些麻烦,我们要不要跟去帮忙?”
子允道,“不必。”
他毫不在意另两人征询的目光,兀自言道,“方才那小姑娘已经发现我们了。此时跟去,徒惹怀疑。”
源晸神色一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冰块脸师兄。
邵峰道,“你确定?”
“她们两人离开的时候,那女孩子刻意走在后面,看似放松,实则步伐沉稳有章法,时时保持着最佳的防守位置和戒备状态。”
邵峰低头不语,暗叫惭愧,同时讶异于一个年纪和小师弟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竟然不但武功极高,连沉稳功夫也是做足了,他不由感叹出声。
“江湖后浪推前浪啊!”
回到客栈,见到大堂里一大堆人,似乎整个客栈的人都聚在这里了。许多人都在指着二楼的一个房间指指点点。二楼素心派入住的一个房间外,一个长相颇为严厉的师姐把在门口,眼神凌厉地扫着楼下欲上楼探看的人。
耳边听着有人说着什么,伤得忒重,怕不行了,什么红颜薄命,又是什么奇怪的医治方法云云……
我和孔烨互视一眼,面色凝重地来到二楼,那位师姐见是我们两个,急忙让开通路,口中急道,“云姑娘,孔姑娘,请一定救救若水师妹!”我点点头,当先推门进去,看到里面的情景,终于知道素心派的人为何没有赶去捉凶了。因为比起捉凶,保住下任掌门的性命显然重要得多。
姚若水的伤势比我想象中要重!
之前尚有神智的她,显然在苦苦支撑,如今放松下来,所有的伤势再无一丝隐藏地显露出来。
右肩、肋下被剑洞穿,手臂、后背、大腿上剑痕狰狞!外翻的皮肉由于失血的缘故泛着白色……
而现在,宴池正在帮姚若水做外伤手术,而素心派除了受伤的李师妹和守门的师姐外,其余四人也都各自忙碌着,掌灯、擦汗、递工具……俨然是几名手法尚不纯熟的护士。
幸好宴池因为职业病,随身携带必须的医疗用品,姚若水用了麻药,在伤口缝合过程中没有知觉,不然的话,这么多伤口,一针针的缝合下来……想想我都觉得疼。
宴池见我们两个进来,也只是朝我们看了一眼,丝毫不敢分心地仔细治疗着。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下面颊,周师妹连忙拿手巾轻柔地替他擦去,眼中尽是紧张与关切之情。待他将几个严重的伤口处理完毕,这才停了下来。
“若水她怎么样了?”最年长的赵师姐见宴池停了下来,这才将心中一直挂念的问题问了出来,言语中连师妹两字都省去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血止住了,伤口也差不多处理好了……”
听他这番话,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只是失血过多,内力过于耗损,体力流失甚巨……”
方才众人才刚放下的心因为他这后半句话又高高地提了起来。周师妹怯怯地道,“那师姐……会如何?”
宴池叹了一声,“耗损过度,本就极为伤身,再加之气血两亏,导致五内俱损,虽是保住性命了,难免落下顽疾,我曾见过一本医书上有过血之法,只是不曾尝试,是否管用也未可知……”
“过血之法?”
“就是将旁人之血过给需要医治之人。”
众人皆惊,惊讶于这种从未听闻的医疗方法,血,在古时候是十分珍贵神圣的,从来只听过止血、补血、养血,还未曾听闻这血也可以传给别人的!这过血之法不由得让人想到一些邪术妖法。
而让我惊讶的,是这个时代竟然就有这种输血治疗的方法,我望向宴池,不知他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
赵师姐盯着宴池,毫不迟疑道,“祝少侠,只要能救若水,吾等义不容辞,若要取血,先由我来!”说着她挽起衣袖,露出手腕,一手拔剑,便欲向手腕划去。
“且慢!”宴池急忙制止她。
赵师姐一愣,“不是要让若水喝下鲜血么?”
宴池解释道,“并非如此。从口中喝下,效果甚微。另外,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为他人过血的……”
宴池转头对周师妹道,“麻烦姑娘去取几只盛着清水的碗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