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心里点头,程长清谨慎是再好不过,她们也得安全。她连忙应道:“我省得。老爷昨日里便将新人放在一边,今晚不如去她那里歇着?”
程长清不在意地说道,“先冷着吧,免得心大难管束。”
柳氏露出温柔的笑容,她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眼角平展,肌肤如水,可是颦笑间又充满着妇人的成熟风韵,程长清被她笑眯眯的眼睛盯着,不觉心驰荡漾。贪欢片刻,程长清便累得睡去,柳氏眼睛盯着帐顶,心中怅然,她还年轻,他已老,可是人老心未老,给她增添无限的麻烦。女子嫁人,真是天大的事,一朝错,步步难。
镇南将军功名赫赫,镇南将军府经圣上几次颁诏扩建,如今沾了一整条街道,贺姓五服内的宗族都聚居在此处。贺时升是镇南将军亲侄子,因贺老夫人尚在,贺时升这枝并未分出去,柳氏先派管家提前去贺府递了程府的帖子。
程心珊等知道要去传说中的镇南将军府,很是兴奋,那可是是战神呢,听说他家的下人都是战场上退下的老兵,不少人缺胳膊少腿,甚是别具一格。因镇安将军府的嫡枝甚少出来交际,所以在外人眼里很有几分神秘。
程心珊好奇地问王值舟:“你们是怎么认识镇南将军侄子的?”
王值舟答道:“在西京碰到的,原也不知他身份。他与我们先后进了同一间客栈,我们将最后三间上房都订了,他便与我们商议挪出一间上房,隔日在西京的学院里又遇到,你大哥与他交谈,知他也是游学的举人。他听我们要来齐州,便言正好出来已久正要回去,于是并一路同行了。那日我们在寺庙碰见,便是他说慧园大师出现在齐州,我们都好奇,想想过去碰碰运气,不想真碰到了。”
程心珊又问道:“贺府不是武将吗?他怎么去考科举?”
“也无甚奇怪,贺府的人文武兼修,镇南将军便是儒将,小将军也是文蹈武略,深得兵士敬重。好男儿就该这样,能上阵杀敌,又能拿笔做文章,可惜我祖父不让我学武,若不然,我也能投军,跟着小将军保家卫国。”王值舟越说越激动,目光透出向往。
程心珊汗颜,不管什么时候,她的目光都局限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男孩儿天生热血,倒是比女子更关心国家大事。程心珊很敬佩王值舟的热血,鼓励的说道:“你若是有大抱负,不止是边疆,在朝廷里也是大有作为。”
王值舟看着程心珊,目光幽深,“你说的对,我以后一定要蟾蜍折桂,造福黎民,封侯拜相,封妻荫子。”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古代的学子心思赤诚,令人钦佩,程心珊一点儿不觉得王值舟说大话,她奇异地觉得他一定能做到,她看着他,认真说道:“功名利禄都会有的。”
难得程心珊不在心里吐槽他,王值舟却带着些戏弄地说道:“珊妹妹喜欢这些吗?”
真是好不过三秒就发疯,程心珊瞪了王值舟一眼,转过身抓起毛笔练字,表示我一点儿都不想理你了。
王值舟又连忙低声下气赔罪,“你别生气,我说错话了。我带了颜料来,你看可喜欢?”
两个人打打闹闹,又度过了丰富的一下午。
递过拜帖,得了将军府同意,隔日柳氏并带着程流璟等六人去了,只留下程流珀一人跟着先生读书,为此小家伙嘴嘟了一早上。
将军夫人卢氏迎接了柳氏一行人,她身姿苗条,长相柔弱,说话轻声细语,与肃杀的将军府并不十分相称,不过听说镇南将军钟情于妻子,只娶了她一人。
柳氏客气地说道:“今日来访,打扰贵府清净了,贺夫人莫怪。”
卢氏回道:“程夫人别客气,镇日里闷在家中,可不是盼着客人来访。这便是时云在路上遇到的几位公子吧,真真人才了得,这个是贵府的三姑娘吧。”
卢氏看着人柔弱,声音却洪亮,人也热情,赠与礼物与程流璟几个,最后将目光放在程心玥身上,亲切地上前拉住她的手。
程心玥倒不妨这将军夫人这样热情,不过她反应快,立刻笑着回道:“夫人安好,小女正是姊妹中行三,夫人唤我心玥便可。”
卢氏笑着说道:“心玥?真是好名字,人也长得水灵,我只得了两个臭小子,平日里总想着有这样灵巧的女儿便好了,你们姐妹待会儿坐我旁边,也让婶母过过有女儿的干瘾。”
柳氏听了这话,心中已有三分的自信,她对卢氏说道:“若是这小魔星我可不敢应了,片刻便要闹腾人,玥儿一贯乖巧,平日里替我分忧解愁,懂事又贴心,我最是放心不过。”
被当做反面教材的程心珊炯炯有神地瞧着她三姐,这分明是有故事的节奏啊。程心玥心中本来还挺淡定,不就是被瞧中然后家中长辈又极力想要促成好事嘛,可是被程心珊那看好事的目光一打量,她也忍不住脸红,不禁在心中骂自己小家子气,这可比当年当白骨精到三十到处相亲的场面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