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出去。”荣明瑶说着一甩袖子,从荣明珠的身侧擦身而过。
“点翠,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待到荣明珍荣明珠走后,荣明瑶便让人铺纸研墨,抄写起《金刚经》来,跟前只留了点翠一个伺候。
点翠低声回答说道:“回姑娘的话,都已经齐全了。只是如今七姑娘正在禁足当中,怕要…怕是还要等上一个多月。”
荣明瑶嘴角勾了勾:“无妨的。一个半月而已!等得起。”她和荣明珠的梁子才刚刚的结下来,如果她立刻就有了事,未免会让人往自己的身上来想。再等上一个月更好。她最不缺的便是耐心了。
时间如水,很快的,又过去了两个月。
时值九月,本来炎热的天气,也开始渐渐的变得凉爽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随着张氏搜刮而来的各种祛疤膏都不大有成效,荣明珠手掌心的伤疤没见消下去多少。因此,荣明珠的脾气越渐的暴躁起来,性子直接从娇蛮直接的进化成为刁蛮。
张氏曾经好几次的送了东西到荣明瑶这里,虽说都是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但归根到底,为的还是荣明瑶手中的那盒雪颜膏。
当然了,做为一个记仇的,甚至于荣明珠手上的伤疤,还是在她的安排之下留下来的。她怎么可能会愿意,会答应把雪颜膏给她。
张氏送的东西,都是收了,直接堆到小库房里放着。
福寿园
“母亲,我这里也实在是没法子才求到母亲这里了。”张氏眼眶微泛红,沁着淡淡的水痕,语气沉重而无奈的说道。
老夫人侧头看了张氏一眼,直接的点出了张氏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明瑶手中的那盒雪颜膏。”
张氏听到老夫人这么直白的话,神情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母亲,我这里也是没法子了。明珠手上的伤疤不知用了多少祛疤膏,但就是不见成效。她一个女儿家,尚未及笄。落得那样的伤疤,来日议亲,也是有碍的。”
爱美是女子的天性。在她们这样的人家中,女儿家的手,那是极其珍贵的,虽说明珠的那些疤并不在手背上,不翻手掌是看不到的。但到底是有碍的。
这段时间以来,她寻了不少的祛疤膏,其中也有从宫里传出来的,但却没什么成效。太医先前也嘱咐了,明珠这疤痕,有些深,用雪颜膏是最好的。但这雪颜膏珍贵,一年只得三盒,非皇家没有。如果不是明瑶是未来的清郡王妃,又颇得清郡王的喜欢,这手中自然也是不可能会有这般珍贵的东西的。
老夫人开口说道:“我这里是没有任何法子的。”
张氏一听老夫人这话,知道她这是不管的,心下有两分着急:“母亲,您是长辈。明瑶那里,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如果不是实在没法子的话,她也不愿意到老夫人这里来,本来她是想要与侯爷说一下的,但侯爷这些日子公务繁忙,很少在府里,便是回来,也是匆匆忙忙的,让她找不出说话的时间。看着明珠手上的那些伤疤,她真真的是心痛的厉害。思来想去的,只得求到老夫人这里来。
五丫头是老夫人一手抚养长大的,最是听她的话,老夫人开口说的话,她必定是听的。
老夫人虽然没有见过荣明珠手上的那些伤疤,但是听夏蝉回报,张氏满世界的找祛疤的膏药,想来这伤疤不轻,她虽然也心疼。但明瑶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的。佐犟的厉害,认准一个道理,是绝对不会回头。且不说这雪颜膏的珍贵,又是清郡王送过来的东西,单是她和明珠结了这么大的梁子,她宁愿把这雪颜膏扔了,也不会愿意把雪颜膏给明珠用的。怕是自己前脚给她传了话,后脚里,她就敢把这雪颜膏给毁了。
她这样的性子,真是似足了她娘。
张氏见老夫人是不打算插手的,立刻又急声叫了一声:“母亲……”
老夫人见张氏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只说道:“你若是不相信,我这里给你传个话。”说着便开口吩咐了夏蝉,让她过去蘅芜苑,把意思说给荣明瑶听。
张氏看着老夫人的这般的吩咐,心中松一口气的同时,眼角不知道为何,也是一跳跳的,有种不安的感觉。
果不其然,片刻,夏蝉便回来了。
“夏蝉,东西呢?”张氏见夏蝉双手空空的回来,立刻开口说道。
夏蝉福了福身回答说道:“回老夫人,夫人的话,五姑娘说,那雪颜膏生了虫子,昨日里已经扔了。”
听了夏蝉的回话,张氏是一下子便愣住了。
☆、踏青
生了虫,扔了。
这话是骗鬼呢?
张氏在听了夏蝉这话后,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
从这一点上,张氏算是有些明白,刚才老夫人为什么不点头答应下来?她本以为明瑶是个没脾气的,毕竟以往时候明珠也没少得罪她。满月礼那件事,虽说大一些,但归根到底也没出问题,她以为明珠已经受了罚,明瑶气上两日也就罢了。没想到,还真是捅了马蜂窝,彻底的和他们兄妹交了恶。
明瑶刚才连老夫人的面子都不给,可不就是摆明了不会原谅他们。
张氏神情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其实现如今她生了儿子,日后有了依靠,按道理来说,她也不用再去讨好荣明泽了,毕竟她有了自己的儿子不是?
在满月礼之前,她也一直这般认为的。
但是张嬷嬷却是和她分析了一番,让她本来还带些得意和有些浆糊的脑子,瞬间的变得清晰起来。
荣明泽已经大婚。她的明浚才将将的三个月。
等到明浚长大成人,荣明泽的儿子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那个时候侯爷也已经老了,到了该告老还乡的年纪,明浚日后的前途,还是要指着荣明泽来帮衬。
是以,绝对不能和荣明泽交恶。不然的话,于将来不利。
张氏细细的想了张嬷嬷的话,发觉她说的一点都不错。
说起来,上辈子的时候,因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让侯爷的身子骨一下子便弱了许多,随后,随着新皇交替等等各种的缘故。侯爷在四十六岁时,便上书致仕,把忠义候的位置交给荣明泽。侯爷今年已经三十八岁,距离四十五,只余七年的时间。而那个时候,她的明浚才七岁而已!
先前她两世的执念,如愿以偿的得了儿子,以为只要有了自己嫡亲的儿子,便能够摆脱上辈子的悲剧,但是现在不得不承认,重活一世,有些事,她还有的要学。
但是现下,已经把荣明泽兄妹给得罪惨了。
想要再缓和甚至交好他们之间的关系,怕是难如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