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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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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家不算晚,夜晚气氛又好,于是……就……时间长了一些……不,是长了很多……并且,勋先生果然说到做到,整个过程,一直穿着他的衬衣,……只穿他的衬衣,弄的我这身上,头发上全部都是他的味道。

洗完澡,我坐在床边上吹头发,头发潮湿,又厚重,好像是从深海中捞出来的一坨海藻,我的手臂酸的抬不动,就放下,安静的休息一会儿。嗯,还是穿着他的衬衣。我发现,以后我就可以节省自己的睡衣了,只要穿他的衬衣就好,他个子比我高,衬衣穿在我的身上正好可以勋世奉也洗完,从浴室走出来,披上睡袍,就到身后。

他把我手中的吹风机拿过去。

我,“这头发太难打理了,长成这个样子,要不,明天我去约个理发师,剪掉好了,你说,这样好不好?”

“不好。”

“唔,又不是你的头发,很难管的。”

“我帮你吹干。”

说完,他真的打开吹风机,嗡嗡,嗡嗡吹了起来。

他的手指并没有很温柔,但是却是很注意的,没有扯疼我的头皮,也没有不耐心,逐渐的,头发真的慢慢被吹的半干,然后,他关掉吹风机,从我的梳妆镜前面拿了一把我平时用的猪鬃刷子,开始给我梳头发。

麻酥酥的……我忽然笑了。

“笑什么?”

“在中国古代的婚俗当中,夫妻梳发,也是一种闺房乐趣,比真正的被翻红浪更让人那些文人墨客所推崇。”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能听懂,但是他听完之后,没有询问生词的含义。

“还有呢?”

“什么?”

“在中国古代,夫妻之间,还有什么乐趣?”

“画眉。这是一个历史典故,汉代的京兆尹张敞每天给妻子画完眉才上朝,有人就告诉了皇帝,然后在一次朝会上,皇帝当着别的官员的面,问了他这件事,他说了一句,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皇帝倒是没有责怪他,就是最后也没有重用,在中国古代,包括现代,男人沉迷感情,即使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也是不被主流社会所接受的。大家接受的男人就是没有感情,可以把感情当工具,或者当玩意,就是不能认真,不然会被人认为是没有本事。”

一梳,二梳,……再梳。

良久,他忽然轻声说,“这点,有些像勋家。”

我,“勋家是老式的家族,秉承的是老式的传统。”

“你和我说一下这些事情,之前我只是觉得他们的信仰有些反人类。”

我,“呃,不是反人类,只是同你母亲,……我没有见过你的母亲,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不过你对她的三言两语中,我大致了解,她的价值观与行为准则的确与勋家格格不入。

勋家秉承的是明清时代留下的传统,信奉程朱理学,推崇’存天理、灭人欲’,在他们心中,女人不配拥有情欲,那是男人独有的权利。并且女人在嫁人之前一定或者说最好还拥有virginity,这样,男人对她的所有权,就好像用烙印打在牲口上一样,牢固,并且号称一生无法去除。

女人的作用就是被娶进家门,侍奉公婆,绵延子嗣,说白了,就是代替男人照顾他的父母,操持家务,任劳任怨,生孩子,尤其是生儿子,没有生儿子的女人基本在家族没有立足之地。还有,家中有老婆,外面还要有红颜知己,号称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升官发财养小老婆,这就是他们的终极梦想。我原来以为,你也是这样,在华人背景中,像你这样的豪门世家的公子,哦,不只是豪门公子,一般中国男人也差不多都是这样的。”

他,“如果我也是这样,对你来说,我是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我点头,“呃,这个……因为我们假设中的男人是你,所以,这种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的确不喜欢那种男人。今天helena 还说我对男人的品味极高,我想,i deserve the best……”

勋世奉把手中的刷子放在一边,他的双手将我的头发在后背聚拢,“如果当时我没有同吉尼薇解除婚约,我不会去找你。”

“呃,其实,如果你当时没有同公爵小姐解除婚约,没准,我也愿意……”

这个决定简直太刷我自己的三观了,发现对着这个男人,似乎我的底线可以一直后退,后退,再后退……

不过,……

我问他,“你当时为什么会想要直接同我交往,你不怕我仅仅是为了你的金钱吗?呃,即使在现代,大家看我好像还是这样看。”

“那样也好。”他,“当时我去杭州找你,想的就是,如果你想要钱,我给你,想要人也好,只要你想要的是在我风险控制范围之内,都好。那是当时,现在不一样。”

“嗯?什么不一样?”

我闻到他的气息,呼吸的气息,就在我的耳朵,鬓角上压着他的亲吻。

勋世奉,“只要你开口,不论是否在我风险控制范围之内,都可以。”

第147章

……

“韩寿偷香,相如窃玉、沈约瘦腰还有张敞画眉号称古代四大风流,其中开头两种风流就是偷情与私奔,画眉为正经夫妻的闺房之乐,这个沈腰则是文人张狂,但是又好像跟为情消磨衣带渐宽终不悔,萧商,你说这个排名究竟是谁折腾出来的?”

好像是夜晚,月光皎洁,紫檀木的书柜显得异常厚重。

我站在一个小凳子上,正在书柜前面挑书,萧商站在我旁边,帮我扶着凳子。

他听我问他,没有回到,就是笑。

我又翻动了几本书,挑了一本邵洵美的《花一般的罪恶》,这本已经是近现代出版的版本了,当年解放前上海出版的版本似乎不在这个书架上。

我,“这位邵洵美似乎与沈约瘦腰一样,被人误会太深,作为中国近现代有名的作家,似乎文名不显,他出名是因为另外三件事,名门望族,有钱,外加鲁迅以《拿来主义》的一句话来鄙视他,这样的一位出身名门的美男作家竟然被埋没了这么久,不应该啊,不应该。”

萧商,“下来吧,危险。”

我从凳子上蹦下,“萧商,你看,邵洵美与妻子是姑表亲,他是盛宣怀的亲外孙,而他妻子则是盛宣怀的亲孙女,他少年时代就爱上了妻子盛佩玉,因为盛佩玉的名字取自诗经中的’佩玉锵锵’,他就用另外一句’洵美且都’中的两个字来给自己取名字,对比这样,我们两个人的名字’离’还有’商’好像刮奖刮来的一样漫不经心。咦,你怎么不说话?”

萧商比了一下自己的右的眉,“说起来张敞我就注意到,你这边的眉毛有一根不太好。”

我问他,“你也要帮我画眉吗?”

萧商,“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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