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颜色。
一片一片沿着灰色的海底散开。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猎杀姥鲨的时候,我右边稍微比我浮的高一些的勋世奉身体一动,一道不知名的箭镞射向他的身体,他躲开,我只能看见那道箭镞过来之后的搅动的水底一道尖锐而危险的白色水气!
我无法惊呼。
勋世奉手边的人立刻有反应,他们快速向他身边聚集,同时,手中的弓弩形鱼叉成为武器,端起来,对准阿卜杜拉亲王的人。
长达几米,十几吨的鲨鱼在垂死挣扎。
海水被搅动得浑浊不堪。
与此同时,原本应该共同猎鲨的人们也开始针锋相对,对立与危险的情绪使这场水下猎杀活动火药味十足,似乎,人类对于鲨鱼的猎杀已经索然无味,而人类对人类的猎杀已经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我看见勋世奉打了一个手势,亲王也用手势发了一个命令,同时约束手下。
那一枚锋利的三角箭镞直接刺穿了勋世奉的空气压缩瓶。
我们处于水下将近100米的深度,这个时候,最紧要的并不是找出究竟是谁射出那支致命的箭镞,而是尽快返回水面之上。
勋世奉的安保人员拿过来备用的空气瓶,但是勋世奉没有接。
他冲着我打了一个手势,我明白他的意思,此时的他不信任任何人,也许下一个空气瓶中含有致命气体,也可能不会出现这样极端的情况,但是,他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自己的人,他也不相信。
此时的勋世奉想要直接扔掉空气瓶,返回水面之上,也许这样可能会使窒息到肺部受损。
我解开自己的空气瓶,在他解掉自己的空气瓶之后,扣在他的身上。
隔着潜水镜,我看见他看着我,但是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戴上我的空气瓶。
水压太大。
我在给他扣好空气瓶的之后,极度的恶心与昏厥让我眼前发黑,身体四肢百骸都开始僵硬,逐渐失去控制,只是,我感觉自己的手腕发紧,紧的好像绳索镣铐一般被勋世奉攥在手中。
他用力向上一拉!
周围的颜色开始变浅,阳光的颜色越来越明亮,身体承受的压力在迅速减弱,很快,我感觉到阳光可以透过清澈的海水直接照在我的皮肤上!
我们游了上来。
突出水面的时候我感觉自己频临了死亡,我扔掉潜水眼镜,一切的一切,大口呼吸着,肺部疼的好像有万根钢针一同刺入,即使阿拉伯海的阳光这样刺眼,昏厥使眼前发黑的感觉一阵一阵袭击着。
勋世奉忽然亲住我的嘴唇。我们劫后余生,这样的亲吻就格外的热烈,似乎是火,可以把人全面烤化。
“arthur,……看在空气瓶的份上,……把我的手机给我吧……”
猛然。
他把我重新按到海面之下。
我的头发在水中散开,好像暗黑色飘荡着的水草。
他的影子在水面上。
水波一折一折,他显支离破碎。
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昏厥的时候,他拉着我的头发把我拉出海面。
……
勋世奉并没有再次登上阿卜杜拉亲王的军舰,而是在送我们潜水的快艇上用通信设备调来了等在海湾的属于康斯坦丁的巨大游艇。
我们在等待。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拉拉他的胳膊。
勋世奉转身看着我,他的双眼毫无人类的感情,却似乎显得有些暴躁,好像用冰封住了的岩浆。
“alice,你想要离开只有一种可能。”
他的双眼似乎比深海还要危险。
“我死。”
……
这头巨大的姥鲨同时被运出海底,如此激动人心的猎物却无法让人心情澎湃。
我们回到陆地,阿卜杜拉亲王过来说明原因。
他说这是一场意外,并不是针对勋世奉的刺杀。
毕竟,入海的这些人全部异常可靠,不可能有人想要违背亲王本人的意志对他的朋友进行这样危险的行为。周围也不可能有一些游客或者闲杂人等,因为阿卜杜拉已经派人把这片海域完全清理干净,亲王没有别人可以blame,于是,这个刺杀的行为只能是意外。
勋世奉想要这次入海猎鲨全部随行人员的名单,阿卜杜拉本来有些推三阻四,但是,在我们回到阿布扎比不到3个小时之后,一份资料整齐摆放在勋世奉面前,里面有他想要的任何资料。
这是一份很完美的资料,里面的人全部清白的如同上等的莲花一般。
从表面上看,似乎,这的确是一场意外。
只是,勋世奉的手指在翻到一个人的资料页的时候,停顿大约30秒,然后,他继续翻看资料,似乎并没有再关注这个页面上的人物,我看见了那个人的照片,还有一些关于她的资料。
她是这次下海猎鲨当中,除了我之外,唯一的一位女性。
勋世奉合上资料,到我面前,医生把原本贴在我身上的简易的医疗器械拿开,他用简短的语句告知勋世奉关于我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我的肺很正常,在一天之前我做全身检查的时候它们就很正常,现在依旧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