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阿凌拽着已经打晃的乔求,冲出舞厅,一口气跑了好几百米。
据说那天阿凌看崔哥的眼神凶狠、血腥,像是豁出去了,一副不要命的模样。
吓得崔哥真没敢追。
可实际上阿凌一出酒店就哭了出来,拖着乔求,一边哭一边说:“怎么办啊?怎么办?那傻逼估计往酒里下了东西,乔求,怎么办啊?”
乔求也有点慌,连声对阿凌说:
“我……给我哥打电话。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乔求想从口袋里拿手机,可是一摸兜口就发现,自己的手机没了,而且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
这时他还算镇定,能跟阿凌说:
“麻烦你……把我送回家。”
阿凌默默垂泪,问:“不用给你找个小姐吗?”
“不用,”乔求说,“我没什么问题。”
“可……”
“你别管了。”乔求头痛欲裂,有点忍耐不住,于是生气地说,“我要回家。”
阿凌只好照办,叫了一辆出租车,把乔求往家送。
尽管江展心已经告诉乔求新家的地址,只可惜醉酒后的乔求已经忘了,阿凌一问他要去哪里,乔求第一个反应还是小巷。
他晚上没吃东西,却喝了不少酒,此刻腹内翻滚,车子一动,就有种翻天覆地之感,隐隐欲呕,只好一直闭着眼睛,右手搭在胃上。
模模糊糊中乔求好像睡了一会儿,但很快醒了。醒来后感觉更糟糕,他浑身发烫,头痛的厉害。
乔求眯着眼睛打开车门,挣扎着向外走。阿凌‘啊’了一声,连忙下车要扶乔求。
乔求伸手不停做出甩开阿凌的动作,很是抗拒他的触碰。口中抱怨道:“我哥如果生气了,我就……总之都怪你。”
阿凌被他解了围,哪里还敢顶嘴,口中应和道:“对对对,都怪我。我扶你进家,把你交给你哥,我就走。”
阿凌要把事情跟乔求的哥哥说一下。至于怎么解决乔求的状况,还是听他哥哥的比较好。那时阿凌尚且不知道乔求的‘哥哥’就是江展心。等乔求用钥匙开门后,阿凌惊讶地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不仅如此,房间里缺少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看起来空荡荡的。
“咦,乔求,你哥哥呢?”
乔求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搬家的事情,呆呆的看着阿凌,对他说:“我,我忘了。”
阿凌正想问‘怎么可能忘了’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冽的男声:“你在做什么?”
这声音不惊不怒,不喜不犹,听不出有什么情绪,黑暗中令阿凌脊背发凉。他回头一看,就看江展心站在门口,右手手指间有猩红的光芒。
江展心上前两步,迅速将手中细长的烟熄灭,然后抬起右手,将房间的灯打开。
阿凌初见强光,忍不住闭眼,站起身来,口中解释着说:“乔求今天喝了点酒,酒里……呃。”
江展心大步向他这边走,眼睛看也不看阿凌,与他擦肩而过,一把拉住坐在地上的乔求的手臂。
乔求一看见江展心就不出声了,见他过来拉自己,也不躲,安静地被江展心拽了过去。
被江展心彻底无视的阿凌碰了一鼻子灰,忍了忍,继续说:“乔求喝的酒里——”
“你闭嘴。”江展心狭长而凌厉的眼刀剑一般朝他那边扫过,片刻都没停留,凶得厉害。但当他反手摸乔求滚烫的皮肤,低声问乔求,“能走路吗?”的时候,言语又很温和。
阿凌被打断了两次话,也有点生气了,却不知为什么有点不敢和江展心说话,干脆站在一旁。
乔求也不回答,他身上热得要命,想吐又吐不出来,干呕了一会儿,对阿凌说:“你回去吧。”
阿凌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江展心其实早就在酒店正门等着了,只是乔求被阿凌拖着从小门那边走,江展心才没看见乔求。他等时间差不多,给乔求打电话,可乔求一直没有接,江展心就进酒店去找他了。
谁知江展心还没找到人,就有人告诉他说,乔求和另外一个男人乘出租车往小巷那边走。
江展心人很聪明,却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可以让乔求跟别的人走。
开车时都控制不住怒气。
他知道阿凌是谁。江展心对阿凌这个名字很陌生,但对脸不陌生:阿凌是跟江展心第一次见面时就被他看见穿女性胸衣的男人。
手机抓拍的阿凌长相清秀,四肢纤细,让人讨厌。
这点怒意在江展心碰到乔求的身体时慢慢消失。他看乔求的状态,知道他是喝醉了。可能是因为神志不清,才稀里糊涂的被别人送回家。
江展心也懒得听阿凌讲话,他觉得这个小孩非常令人反感。
乔求头晕脑胀,难以对他人启齿的下体尤其难受,又胀又痛,令他不知所措。
他的大脑中诡异的空白一段时间,什么都不知道。当乔求反应过来时,他感觉到有人搀着自己,要把乔求推到一个狭小的空间,那里似乎是车厢。
乔求扶起那人的脸,眯眼仔细打量。
就看那人穿着一件酒红色的衬衫,衬衫下摆整齐地塞到裤子里,显得格外挺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来不折腾的江展心,今天竟然还喷了香水,味道若隐若现,勾得乔求心神不宁。
乔求耳边嗡嗡作响,用力眨眼。他的腿很长,要把他全部放进车内有些困难。江展心摸了摸乔求的手,扶着他后背,让乔求躺在车内的后座上。他轻手轻脚,凝视乔求因为醉酒而发烫泛红的脸,顿了顿,忍不住悬空爬到乔求身上,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乔求满身酒气,眼前起了水雾,不眨眼都看不清楚面前的人。他口中发出模糊的喘气声,‘呼,呼’,急促而规律。
车厢内就那么一点狭小的空间,江展心看了好一会儿乔求因为呼吸而张开的嘴,渐渐的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