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轩倚着藤椅靠背,平淡的看着前方。他并不是真的在看曾州,只是曾州就坐在他正对面,而他既无视了曾州这个对他而言全无威胁的信众,又没有再刻意的压抑自己所有情绪而已。
他知道曾州在小题大做,但他依然冷静的想着自己一直以来的言行举止和处世之态。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论曾州的话是好是坏,是不是真的不值一提让人不屑一顾,但它似乎有些道理,那么他就要仔细琢磨琢磨,看看是不是自己真的过于“纯粹”,不屑还是不敢去沾染那带着阴暗的世俗……
修行大道,也是内心的修持。哪怕某些地方看上去只是啰嗦小事,他也不能完全忽略。
他这么想着,直到曾州眼眸如狼似的盯向他,他才双眸一凝,陡然回神,再次内敛了所有情绪。
曾州那种隐约像被“感染”的恍惚也随之立即消失。
曾州这下完全明白了,他心里只觉不可思议,竟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真的有这种人!娘的,不愧是那尊神人的血脉,居然一直在刻意压抑自己的真实情绪,而一旦不再压抑,稍稍露出自闭之外的“宁静淡泊”竟能影响到你家曾爷!看上去明明没有多少明显的神情和眼神变化……操,简直绝了!
午轩凝眸看他,嘴角隐约翘了一下:“你又发现了什么?”
曾州极力掩藏住眼中那一丝不能外泄的狼光,循循善诱般的轻声说:“我想要猜测一下,你现在,哪怕在与同学们接触时,也一直都刻意压抑着自己所有的真实情绪,仅仅只是按照人际交往的原则做出标准而礼貌的应对姿态。顶多,你‘偶尔’会没有压抑得那么彻底,是我说的这样吧?”
午轩平静的看着他,暗道自己好像真的找了个非常有价值的信众——既能兼职心理医生,又能兼职军师,还能提供愿力和赚钱,或许还有其它有待开发的功用。他赞许的点了下头:“你想说什么?”
被“有待开发”的曾州前倾了些身体,道,“我是想说,如果你偶尔没有把真实情绪压抑得那么彻底,比如——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幼时与你一起长大的许盛阳应该是你现在唯一认可的朋友——当你非常轻微的对他露出一丝真实笑意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过,他会变得‘非常’高兴?”
午轩若有所思,心里也是饶有兴趣,只当自己是在心理医生的规劝下自省自查。他便略略一想,随后再次点头,说道:“不错。不过,人的情绪本就有着感染能力和衍生能力。悲伤、喜悦的感染力强一些,一人哀苦,十人悲戚;愤怒、仇恨则是衍生能力强一些,强者愤怒,弱者恐慌。”
曾州眼眸更亮,心里狠狠的隐忍着想要嘲笑和调戏的冲动,仍是友善的笑着说道:“人的情绪是有感染力和衍生力不假,可还没有谁能用稍稍泄露的真实情绪感染到我曾州!”
曾州自幼就开始揣测人心情绪,二十几年下来,他在三教九流中混得风生水起,早就成了一个无比犀利的心理揣摩者。他念头转动得极快,盯着午轩时心道:“这正太本身就生得极好,气质也是独特,又有轻微的自闭倾向,还一举一动行事谋划都过正,体内更流着那尊强者的超然血脉……这些因素全部糅合在一起,有根有干有枝有叶自成一格,当他情绪外露的时候,必然会万分真实、极度‘纯粹’。同样的情绪,别人露出来是大大的一块玻璃,他露出来却是小小一块钻石!差距闪瞎狗眼……”
曾州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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