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主公是个慎重的事,郭嘉不愿意做二臣。
于是,郭嘉一时也没答应母亲,只是含糊了几句,请母亲回屋休息,待到晚上,郭嘉抱着妻子再次说起李易的事情,结果妻子更是干脆,直接说全家都搬到南阳算了,叫郭嘉好不气恼,将她狠狠“惩罚”了一番。
不过接下来的两天里,郭母一连数次叫郭嘉去见李易,郭嘉虽然聪明,但终究只是个刚过二十岁的年轻人,母亲有命,虽然有些不愿,终究还是选择了启程。
不过他却是多了个心眼,决定先暗中看看,如果李易也是名不副实,就只好全家迁走了。
远在襄阳的李易还不知郭嘉已经开始向他移动,否则他此刻的心情断然不会这般不爽。
李易在洛阳的时候就喜欢到处乱逛,一来是感受风土人情,二来就是希望求偶遇。
比如偶遇一下魏延啊,黄忠他儿子什么的,甚至也可以是被蝴蝶效应煽过来的甘宁或者张仲景,不过李易的好人品大概是用完了,一连三天过去,却是一个疑似名人也没遇到。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偶遇本来就是碰运气,真正让李易郁闷的是,他与蔡瑁商谈过后便等着刘表召见,却不想头两天一直都是没动静,直到第三天方才叫李易知道,原来刘表已经跑去新野了。
李易很快就明白了刘表的用意,这是怕自己上门给他难堪,让众人认为他是被万民书逼着不得不出战,坏了名声。
于是,刘表干脆就在与自己见面之前偷摸去了新野。
这样做在一些不知情的人看来,刘表的出兵就是主动的,非是被逼无奈。
再考虑如今袁术肯定无意作战,多半是一触即退,所以这次刘表出兵是必胜无疑,只要操作妥当,这将会是刘荆州对外的一场大胜!
李易不得不承认,他失算了。
受后世种种作品的影响,李易潜意识中觉得刘表年纪不小了,不可能亲临前线,却不想现在的刘表还没后来那么怂。
至于蔡瑁没有给他通风报信,这点李易倒是不意外,否则蔡瑁也太过不值钱了。
李易心中权衡了一番,然后果断启程,他也要去新野,他必须要在前面面露个脸,不为捞功,哪怕只为给刘表添堵也可以。
因为刚刚走过一次,李易这次赶路倒是顺利,直到路程刚刚过半的时候,迎面遇到了十多个骑兵。
双方都勒住了缰绳,李易很是诧异的问道:“文将军,你怎会在此?”
李易见到的不是旁人,正是前几天被他骂得在家中偷偷抹眼泪的文聘。
文聘显然也没想到会碰上李易,楞了楞这才拱手道:“原来是襄侯,可是要去新野?”
李易点头道:“不错,听闻州牧已经亲往新野督战,我身为南阳太守,岂可置身事外?”
李易说话时候目光坚定,声音洪亮,叫文聘不由恍惚了之下,只觉得这当真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太守啊。
李易又道:“只是前线战事将起,文将军正应该在沙场立功,为何此时却往回走?”
文聘苦笑了一声,摇头道:“袁术已经无心与荆州开战,只要大军一动,纪灵必然会闻风而退,这一战有没有文某,都是一样的,更何况……我旧伤复发不好冲锋陷阵,如今新野主将乃是蔡军师。”
“什么!新野换将了?”
李易脸上顿时满是惊讶,这回可不是他装的,毕竟文聘之前请刘表换将的事只有很少人知道。
刘表先是派了长子去安抚文聘,但文聘还是执意要求换将,而在刘表亲自去了新野之后,文聘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叫刘表很是生气,也很无奈,于是新野主将就成了蔡瑁。
这中间的弯弯绕绕李易并不是完全清楚,但他可以肯定,所谓的旧伤复发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无论是文聘嫌弃了刘表,不愿镇守新野却无所作为,还是说刘表主动临战换将,想要将功劳送给蔡瑁,现在的文聘心中对刘表很不满是真的。
李易很想大笑三声啊,这真是太好了,那天在城门口的痛骂,本觉得只要能在文聘心中埋下一颗对刘表不满的种子就足够了,可现在看来,收获远超想象啊!
强忍心中欢喜之意,李易看着文聘嘴巴动了动,似是欲言又止,文聘有些苦涩的笑了笑,道:“襄侯有话但讲无妨。”
李易叹息道:“我本想说大丈夫当披坚执锐,将军为何怯战,可再一想,唉,那天城门下冒犯文将军,却是我的不是。”
文聘摇摇头,道:“我岂会怪襄侯,若不是襄侯,襄阳不知何时才能发兵,文某也是南阳人,应该谢谢襄侯才是。”
李易却是摆手道:“文将军折煞我了,其实州牧出兵与我关系不大。”
“嗯?”
文聘很是不解,虽然刘表到新野后没有说过李易,文聘也不曾提起,但文聘清楚,刘表的态度必然是因为李易才变化的。
李易叹了一声,垮着肩膀说道:“我在襄阳数日,却始终无法见到州牧一面,就连州牧出兵,也是听到客舍小厮说起方才知道,呵呵……”
文聘一听,双目竟然变的有些迷茫,片刻后开始缓缓调转马头,竟是准备往回走。
李易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自己表演过了?起了反作用?
他是想挑拨文聘与刘表的关系不假,可文聘若是与他一道去了新野,脾气上来当面质问刘表,那场面就不好收拾了,不但会让旁人觉得他如此作为有些小人,更会让刘表对他早早的心生警惕!
想到这里,李易赶忙喊道:“文将军可是要回新野?”
文聘微微一顿,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文某的家在南阳,所以,襄阳不去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