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表情一滞,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他现在还不知道文聘告病后没去襄阳,而是直接回老家了,否则多半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刘表又问:“那何人可为叶县守将呢?”
刘表这么问李易,有三分试探,同时也算是给李易一个面子,只要李易说的人不是太过离谱,他就顺势应下了。
这次李易却是琢磨了好一会,方才说道:“张允将军可为叶县守将!”
“嗯?”
刘表表情一僵,诧异的看着李易,若非刚才的对话都很正常,他都要怀疑李易是在故意讥讽他了。
饶是如此也叫刘表心中大为不快,沉声道:“云龙莫要开玩笑,你不是不知,张允如今还在孙策手中!”
李易微微一笑,道:“若我能将张允将军救出呢?”
“什么!”
一听这话刘表就坐不住了,老脸上满是激动之色,当即就要问李易如何将张允救出,但转念一想,却是问道:“云龙难不成是要与那孙策换人?”
“哈哈,我来时在县衙外刚好遇到了子尚,听他说州牧要他去见孙策,我便打算同行,也做个说客,或许能说动孙策放人。”
刘表很想救张允没错,但还是摇头苦笑道:“不可,你若是有个好歹,叫老夫还有何颜面见人?”
李易解释道:“州牧不要多虑,其实孙坚并非亡于我手,只是世人传言孙坚因我而死,孙策便将我视为了杀父仇人,唉,我除了想要说服孙策放了张将军,同时也是想要了却这一段误会。”
刘表看了李易一眼,见李易不打算解释其中具体缘由,便也没有再问,但还是说道:“老夫看那孙策性格有些莽撞,他如何肯听你解释?”
“州牧小瞧了李某啊,易也有些武艺,虽然无法胜过孙策,但我若是想走,他也留不住我的。”
刘表这时倒是想起来了,据文聘所说,李易在新野城外与孙策交了手,甚至,似乎还打伤了孙策。
于是,刘表心动了,张允对他将来在荆州站稳脚跟真的很重要,他实在是不想放弃张允,就像是刚刚,明知道没什么希望,可还是将庞季派了出去与孙策交涉。
现在对于李易,刘表觉得自己劝也劝了,说了说了,李易还是坚持冒险,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答应了。
“云龙如此,叫老夫着实不知如何答谢才好啊……”
刘表拉住李易的手,说话间另一只手挥袖在眼前一抹,直接就落泪了。
李易见状,有些惊惶的说道:“州牧此言差矣,易既然是南阳太守,便是州牧属官,为上官分忧实乃分内之事。”
“唉,云龙,这……日后云龙在荆州但有难处,尽管开口,老夫必然不叫云龙失望!”
刘表也是被李易的表现给整的有点小感动,一个没忍住,就许了承诺,虽然这个承诺究竟价值几何并不好估量。
不过李易是什么人,节操都是负的,他之前的种种倒贴,等的就是刘表的这句话啊。
于是,李易果断说道:“州牧此言当真?”
刘表心里一个咯噔,顿感不妙,难道这小子早就在给自己挖坑?
不过刚刚立下了许诺,刘表也不好说不认账就不认账,只能含着泪,捏着鼻子问道:“云龙可是现在就有什么难处?”
李易面露为难之色,道:“启禀州牧,我动身来襄阳之前,已经在南阳外收拢了数万难民,现在这些天过去,加起来怕是已经有十万众了,军中粮支撑不了多少天了。”
刘表闻言心中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李易要干嘛,原来绕了一大圈,还是跟他要粮食。
刘表心里清楚,李易所说的十万难民其中肯定有不少水分,不过,冲着李易刚才的种种让步与示好,他也不好叫人去清点,如果只是给一些粮草,便能教李易在南阳老老实实的,倒也是很划算的买卖。
思量之后,刘表问道:“云龙现在需要多少粮草?”
李易脱口便道:“五十万石!”
刘表好险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刚开始李易就跟他要五十万石粮草,被他拒绝之后,一通卖乖,然后还是要五十万石,是个瞎子都明白,李易的目的就是那些粮食啊!
不过,相对于一开始来说,现在再叫刘表给李易送粮食,刘表心中的抵触已经少了许多。
刘表没着急回答,五十万石,足够十万人一年消耗了,而且还稍有富裕,不过考虑到南阳刚刚被袁术祸害了一遍,李易要的这个数目也不算太多。
不过刘表是不可能将这么多粮草一次全都送给李易的,他已经确定,李易绝对不是什么老实孩子,之前的示好也是为了让自己答应他的要求罢了。
按说,在做出这个判断之后,刘表应该果断对李易小心提防,根本不应该“资敌”,但是,李易已经拱手让出了南阳的主要驻军还有诸多官员任免,刘表实在是看不出李易还能折腾出什么对他有威胁的浪花来。
而且,李易要是因为有了粮草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大肆招兵买马,那可是取死之道,刘表可以说李易图谋不轨,然后调集大军名正言顺的将李易拿下,即便天子也说不了他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