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送贾诩隔壁的宅子,李易真正想表达的是,他愿意将给庞家如此重视,却非是庞季想的,对他个人的重视。
这些门道,庞季可能想不明白,但李易相信,庞德公绝对能够看清楚,而且以这等人物的睿智与气量,应该会明白自己心思的。
庞季高高兴兴的也退到了一旁,剩下的两位面对李易的时候就有些紧张了。
上位者气场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但它还真就存在着,徐盛刘辟二人虽然早就知道李易的名号,一路上又听典韦给他们灌输了许多李易的事,比如李易如何英明神武,对下属如何亲厚等等,唯独没有说过李易威严重不重。
所以,他们对李易的名望或许很敬仰,但想到李易的年纪,并不觉得李易会是一个威严很重的人,直到当真见了面,活生生的李易站在他们面前,他们这才发现,传说中的李襄侯虽然年轻,却是个让他们必须敬畏的人。
特别是在对上李易那带着笑意的眼睛的时候,两人明明没有做什么不妥之事,可就是莫名的心虚,仿佛被李易看穿了内心一般。
其实李易只是分辨一下两人身份,顺便回忆了一下他们的大概过往罢了,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嘛,有些事情言语难以表述。
典韦想开口为李易介绍,庞季却是笑着扯了扯他的袖子。
庞季也说不出为什么,他有一种直觉,自己虽然与徐盛刘辟相处了一些时日,但好像还没有李易了解他们似的。
李易上前一步,徐盛与刘辟赶忙低头行礼,齐声道:“见过襄侯!”
虽然是同样的话,也是同样行礼,但两人差别却非常明显。
徐盛在李易右手边,行礼之时双臂用力,拳掌紧扣,衣袖带起风声,对李易恭敬不失礼数,却又不会显得阿谀谄媚。
再看旁边的刘辟,就明显不一样了。
刘辟的将身体俯得很低,而且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手臂上没有用力,不是他没力气,而是心中生了怯意,不敢罢了。
“两位免礼!”
李易说着,伸手去扶两人,徐盛这边顺势起身,但刘辟不知为什么反应慢了一拍,却是真的被李易扶起来的,等站好之后,脸色极为不自然。
刘辟心里也是苦,这里庞季是世家名门不用说了,典韦虽然出身不咋地,但人家是李易心腹,徐盛家世一般,但人身家清白啊,就连那个乞丐装的也是李易的旧相识。
唯独刘辟,不知文墨,武不如徐盛,除了反贼的身份再无亮点,这让他自惭形秽之余,更觉亚历山大,自忖前途黯淡。
李易看了刘辟一眼,拍拍他的手背,然后对徐盛笑问道:“徐盛,徐文向?”
徐盛连忙答道:“正是徐盛!”
李易点点头,赞赏道:“你很好,我听恶来在信中对你武艺多有称赞,更难得的是,你勇武之余更兼智谋,我对你期望甚高!”
李易说的是实话,他虽然的确很倾慕那些一骑当千,万军中斩上将首级的猛人,如吕布关羽。
但因为个人性格问题,李易真正用人的时候,心中其实更加偏向那些性格稳重,可以坚守军令,不轻易犯险的将军,而徐盛虽然跟第一梯队的那些名将们相比,本领并不出彩,但从典韦送来的消息还有李易的记忆综合来看,徐盛这人武艺不弱,而且兼有智谋,这种将领培养好了拿出去用很放心。
徐盛抱拳,微微躬身,谦虚道:“襄侯称赞,徐盛惶恐!”
一旁的刘辟听着李易对徐盛说的话,心中默默叹息,之前领着一帮兄弟想干嘛就干嘛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现在跟人家这些人一比,那感觉……真的只有自己才知道!
李易似乎听到有人叹息,余光看了刘辟一眼,然后继续与徐盛说道:“典韦在信中向我举荐,说你可为军中校尉……”
不等李易说完,徐盛就赶忙摇头道:“不可,能为襄侯效力,徐盛求之不得,但盛未有寸功,却被襄侯委以重任,心中忧虑,担心辜负襄侯期望,盛只求为襄侯做一马前卒,便心满意足!”
李易嘴角含笑一笑,道:“文向果然沉稳,你是个将才,甚至是半个帅才,所谓校尉一职,不过暂时之选罢了,将来前途绝不会局限与此。”
“徐盛不敢当!”
“呵呵,你莫要着急谦虚,暂且听我将话讲完。”
“喏。”
“璞玉虽好,但想要成器,却是需得精雕细琢,文向资质甚好,正是璞玉,但我若是轻易授你官职,那便是刀削斧凿,虽能光彩一时,于你长久发展却是有害无益。”
徐盛果胡会意,断拜道:“徐盛愿听襄侯安排!”
李易点点头,对徐盛的表现很满意,道:“待回到南阳之后,你便入徐公明麾下,先为军中斥候,待你优于中其余斥候之中的八成,便升任你为伍长,然后仿照先例,只要你奋勇上进,易绝不吝惜官位!”
徐盛脑子本来就挺不错的,哪还听不出李易是要重点栽培他,再次拜道:“襄侯栽培之恩,盛铭记于心,今后徐盛为襄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盛的声音有些激动,除了李易的栽培与看重之外,他还察觉道了一丝其他意味。
李易这么安排是要他迅速熟悉军中环境,同时快速的将他提拔起来,正常来说,是不用这么着急的,而李易如此,是不是表明哪里将要发生争斗,他徐盛也找到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看着低头的徐盛,李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后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了,对了,恶来应当有所准备吧,余下的话我们进去一边饮酒一边慢慢再谈,顺便你们几个与坤桃重新认识一番。”
“喏!”
几人应下,然后把注意力全放到了凌操身上,却是没人发现刘辟已经呆住了。
李易和谁都说话,怎么单单把他给撇下了?
这是下马威么?
就在刘辟脑子里要乱做一团浆糊的时候,却是听到李易又道:“稍后酒宴让刘辟与我同席,唉,这些时日我最为挂心的便是藏身山林中的那些百姓,待你们几个的事了,我有好些话要与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