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一听也忍不住将脸绷了起来,虽然他离开吕布跟了李易,但多年情分还,而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得到的来关于吕布的一些消息,也基本全都是坏消息。
现在听了李易的话,自然是为吕布担心。
同时,张辽还隐隐有些惭愧,刚才瞧见李易脸色变化,他还以为李易是想算计吕布呢,毕竟以李易的野心,可以说这天下诸侯全都是敌人,算计吕布也是情理之中。
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不过张辽不知道的是,李易脸色不好看,虽然不是想算计吕布,却也没多少善意。
李易自是知道,原本历史上,吕布在长安待不下去,最后辗转跑去了兖州,徐州那边,而根据如今情形来看,吕布在长安被连连打压,离开也是早晚之事。
然而现在与原本不同的是,李易与吕布私人关系不错,李易亲卫中有几个还是原本陷阵营的人,甚至李易最为倚重的亲信大将张辽,更是吕布旧部。
有这么深的羁绊,吕布还会往东边跑么?
万一那家伙是让高顺带话说,我吕奉先在长安混不下去了,来你南阳小住几天……
这让李易怎么回答?
拒绝,且不说会寒了人心,也会影响李易的形象,让人觉得他没有容人之量。
至于答应……
血淋淋的例子太多,现在的李易虽然自信,却真不觉得能掌控住吕布这样的利刃。
而且李易大事在即,吕布进入南阳,即便没有歪心思,一样会打乱李易的全盘计划。
心里虽然发愁,但李易还是强行挤出一丝微笑道:“走,那些烦心事情暂且不管,你我先请伯平进来。”
“喏!”
……
很快,李易与张辽联袂而出,就看到那个伫立在门口的人影。
两人脚步一顿,然后不约而同的又加快了几分,而此时高顺也听到动静,转头就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阵恍惚。
还在洛阳之时,当时的李易虽然锐气很盛,也很聪明,让他们佩服,但李易身上难免还有几分稚嫩,可现在再见,却是如同换了个人一般,一身气势远胜往昔,行走之间隐隐带着贵气,让高顺竟然有些不敢直视。
至于说张辽这位老友,身上变化虽然不如李易明显,但对于高顺来说,却是感触更深。
高顺武艺略逊于张辽,要分胜负,大约在三四十合开外,然而今日一见,高顺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怕是很难在张辽手下撑过二十合。
这倒不是说张辽的武艺精进了多少,只是像他们这样的武将拼杀,武艺虽然是根本,但真正能发挥出多少,却是要看个人的精气神。
如今张辽,虽然眉眼之间满是喜色,但高顺却看得出,张辽其实精华内敛,行动之间,尽管不显力量,可一旦动手,必然有大威势。
而这种状态,可不是三五天就能养出来的,只能说明张辽在很长时间里,身体以及心态都保持着极佳的状态。
高顺为老友欣慰之余,也不免黯然,瞧瞧现在的自己,一身尘土,满面风霜……
高顺正胡思乱想间,李易与张辽已经走到近处,高顺这才忽的惊觉,赶忙抱拳躬身道:“见过襄——”
不过,未等高顺拜下,就觉手臂一紧,却是李易与张辽一人把住了高顺的一边手臂将他托了起来。
高顺还要说什么,就见李易看着他轻声道:“许久不见,伯平憔悴了。”
张辽原本是想给高顺一个笑脸的,可看到高顺的样子,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只能重重的在他肩头拍了拍。
没办法,一个人正春风得意的时候,却骤然看到昔日同行的老友一身颓废之气,如何能笑的出来?
倒是高顺,发现李易与张辽并没有任何轻视他之后,却是发自内心的露出一个笑容,道:“襄侯,文远,许久不见。”
张辽心中感慨太多,一时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李易心思不纯,也就表现得比较自然,拉着高顺说道:“伯平到来,易甚是欣喜,来,快快入内,今日中午也不叫旁人,只你我三人好好饮上几杯,好好聚一聚。”
高顺低头道:“多谢襄侯。”
接高顺进府,让他洗漱一番过后,确如李易所说,中午时就他们三人同食。
招待高顺,酒菜自然都是极好的,但高顺却是明显食不下咽,不时皱眉,一副心事很重的样子。
高顺这样,连带着张辽的心情也压抑了。
张辽不傻,刚开始光顾着高兴了,被李易提醒之后,自然是想到高顺此来多半是有所求,然后再往深处想想,张辽脑壳就开始疼了。
李易本想让张辽做个润滑剂的,可瞧他那比高顺还愁的样子,感觉是没戏了,便放下酒碗,对着高顺问道:“我看伯平一直心事重重,此来又是突兀,可是奉先那边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
之前高顺一直想不好该如何开口,此时李易都主动相问,也就没了那些乱七八糟顾虑,对着李易拜道:“襄侯,奉先如今形势危急,还请襄侯为奉先点出一条明路!”
三人坐席放的很近,李易一伸手就把高顺扶了起来,宽慰道:“伯平无需如此,我还是白身时就有为奉先谋划,后来更是联手诛杀董卓,有这份情谊在,再加上你我私交,奉先既然有事,我又岂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