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易嘴角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蒯良在心中微黄祖默哀了一声,但也就如此了,反正大家又不亲近。
李易继续问道:“我若得襄阳,先生以为刘使君当如何安置?”
蒯良心中一凛,这个问题有些尖锐,他有心迎合李易,奈何不熟悉李易的做事风格,考虑了一下,还是遵从本心说道:“州牧入荆州,虽然当初是借董卓之手,但州牧之后绝无半点害民之举,之后虽然荆南诸郡地远,不服管教,但使君也是尽力维持,使各方平衡,恕良坦言,若非州牧,荆州如今恐怕会是遍地硝烟。”
李易点头道:“我还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虽然注定要与州牧争斗,但还不至于抹杀了他该有的功绩。”
蒯良听了这话,心中大宽,继续道:“以良之意,襄侯可占荆州,却杀不得刘使君,最好是为城中为刘使君修一别院,供其颐养天年。”
李易还是点头,他对刘表没杀心,甚至还有打算,真的天下大定之后,放刘表去做一地长官,以此来让世人看看他的心胸。
李易正想的美,蒯良又道:“只是最近州牧行事,与襄侯明显有不死不休之势,所以,良担心,是到最后,刘使君恐怕会宁死不从……”
“嗯?”
李易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个情况倒是出乎意料了,在他感觉,刘表一家子都不像是有多少血性的人,可听了蒯良的判断,再想想刘表最近在襄阳的“乾纲独断”……
兔子急了都咬人,刘表急了会做什么?
设身处地的想想,换做李易是刘表,他是宁死也不会受那份窝囊的。
李易叹了一声,没有就刘表的事情上再问,毕竟有些事情是很难把控的,不过,正当他要继续问其他事情的时候,蒯良忽然说道:“襄侯,刘表新任命的中郎将苏飞,襄侯若是有意,或可招揽一二。”
“哦,具体说说?”
李易听过苏飞这个名字,但苏飞不是名将,李易对他的了解就不多了。
蒯良说道:“良与苏飞之前就有过数次会面,此人虽然性情内敛,但良听闻,江夏几次剿匪之中,唯有苏飞最为果决,很有大将之风,此黄祖向州牧举荐苏飞,除去州牧主动要人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苏飞在黄祖帐下,经常因直言劝谏,且言之有理,黄祖虽然不快,却也无可奈何。”
“所以,苏飞虽是黄祖举荐,却并非全是善意,州牧对苏飞虽有提携信任,也不见太多重视,所以,襄侯若是有意,良愿为襄侯联系苏飞,当然,如果能让蔡军师也修书一封,良不敢保证苏飞立即投靠襄侯,但让其在关键时候按兵不动,绝非难事!”
“好!”
李易忍不住赞了一声,再看向蒯良的时候,目光也略微有些不同了。
之前蒯良说要献城,这方法太过简单粗暴,根本不看大势,李易对他是有些失望的,可听了刚刚的几句讲述,李易不由得重新高看了蒯良几分。
这人不是没有才能,只是眼光被局限罢了。
想到这里,李易果断道:“明日我就书信一封,让人快马送到蔡军师处,先生以为如何?”
“必然不让襄侯失望!”
蒯良深深一礼,李易再次将他扶起,虽然还是同样的动作,但蒯良感觉的出,李易在态度上明显真诚了许多,这让蒯良松了口气,同时也有点唏嘘,看来自己的献城,人家是真没当回事啊。
“此事尽量就好,纵然有些许差错,易也不怪先生。”
李易的话比之前客气了许多,蒯良却不敢大意,说道:“襄侯宽厚,良不能及。”
李易笑了笑,说道:“莫要故意吹嘘于我,我知道,蒯越之事,你心中必有包袱,唉,说实话,我心中也有不快,但今日见到先生,这桩恩怨已经过去了,真的。”
这是李易第二次向蒯良表明自己对蒯家的态度,虽然两次的话差不多,但蒯良知道,这回多半是真的了,当即拜道:“多谢襄侯!”
李易正要伸手相扶,不料蒯良又道:“不瞒襄侯,舍弟如今就在城中!”
“什么?”
李易有些被惊到了,蒯亮好大的胆子啊,兄弟俩都来南阳了,真不怕自己脑子一热,把他们给一锅烩了?
似乎是早就料到李易会有此反应,蒯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舍弟有罪,只当当面向襄侯赔罪,只是我心中不忍,所以先行与襄侯相见。”
“而且,襄侯欲取荆州,此事干系甚大,良虽然愿为襄侯效力,却知晓若不能得襄侯信任,良所为恐怕会事半功倍,甚至,成为拖累,所以,蒯越入城,虽然是向襄侯请罪,同时也是然他留在宛城为质,以此表明蒯家投效之心!”
之前李易只是心里惊讶,可现在却直接被蒯良惊得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巴。
他实在没想到,蒯家会如此果断,山门投靠不说,甚至连人质都送来了。
事到如今,李易心中对快良最后的那点疑心也彻底消散。
李易一瞬间,很想说不用这样,人质什么的,完全不需要,可他转念一想,这件事可是关系着他的根本,如果真是因为他的偶尔圣母心导致出了差错,恐怕得悔死。
所以,李易没有就蒯越的事情说什么,只是拉住了蒯良的手,问道:“先生可愿听我这取荆州之法?”
蒯良拱手一礼:“良,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