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微微皱眉,下意识的就想反问,让张允为其主将,难道不可。
但没等话说出口,刘表就感觉脑壳又痛了。
早先张允以十倍之兵战孙策,结果被孙策反杀,还被活捉,给折腾了个半死,要不是李易,张允就完蛋了。
后来刘表与李易关系僵化,刘表就寻思着让他的这个大外甥去襄阳领兵,毕竟张允是他最信任的人,用着放心,结果张允却是死活不肯。
原因嘛,很简单,对阵孙策的那一仗,让张允的脸面在荆州军卒面前丢的干干净净,现在刘表对他不降反升,让他带领万人兵马,张允虽然没太多智谋,但也知道,他自己绝对不能让人心服。去了新野,怕是要天天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
于是新野守将换成了陈生,又过断时间,让张允去了叶县,毕竟叶县偏远,见人少……
想起这些,刘表知道,刘先其实就是在隐晦的表示,张允不能当那支援军主将。
刘表自己也知道,张允差了点,但是,张允对他百分百忠心,用着放心啊!
轻咳一声,刘表只能问道:“始宗觉得哪位将军可以胜任这领军之职?”
刘先还没答话,但在场荆州官员已经分别看向了蔡瑁,还有坐在最末位,始终未发一言的黄忠。
至于看王威和张虎的,几乎是没有。
蔡瑁在荆州素来就有威望,自然是主将人选之一,至于黄忠,人家虽然已经年逾四旬,却是勇冠三军,且为人义气,做事光明磊落,将士无不佩服,毫不客气的说,黄忠是比蔡瑁更加合适的人选。
刘先目光在两人身上掠过,说道:“蔡军师担负襄阳防卫之责,不可轻动,所以,黄汉升将军可为援军主将。”
黄忠闻言,原本还有若木雕的他,忍不住抬起头来,先刘先报以感激之色,然后出列对着刘表一抱拳,朗声道:“使君若托付重任,黄某愿立军令状,宁死也要将袁术挡在安陆之外!”
黄忠这是请战了,这段时间,刘表用他,却又提防他,让黄忠相当压抑,现在有机会离开襄阳,黄忠自然求之不得,而且,他也想通过这一战,让刘表知道,他黄忠是个忠义之人,虽然儿子在李易那边被照顾的不错,他也的确对李易有所感激,但并不会因此就做出那悖逆之事。
刘表盯着黄忠看了片刻,旋即笑道:“黄将军忠勇之心可嘉,只是襄阳虽然有蔡军师在,但还需一员猛将才能安稳,所以,黄将军还是在襄阳吧。”
黄忠一听这话,感觉就像是被人当面泼了一脸的冰水,心里登时就凉了,纵然是以他的心性,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怨气,再次请战的想法也没了,拱了拱手,一甩袖子,直接坐回原位。
一众官员见此,不少人都面露同情之色,但刘表就是不真个用黄忠,奈何?
刘表见黄忠无礼,更加不满,不过他也明白黄忠怨气所在,是以并没有发作,而是对继续说道:“那万余援军,就让张允暂领吧,毕竟到了安陆之后,兵马也会由黄祖统管,始宗觉得呢?”
刘先有心和刘表分辨一番,问问他,万一张允路上撞到了纪灵怎么办,张允能行?
但刘表明显不愿意用黄忠,蔡瑁更是压根不想上阵,那么,刘先就算反驳了刘表,他还能举荐谁?
刘先心中叹息连连,拱手表示认同刘表决议。
于是,对于袁术的进犯,荆州的初步应对之策就这么定下了,众人又商讨了一番细节,刘表也就让人散了,而众人刚刚离开,刘表就剧烈咳嗽了起来,等好不容易停下来,拿起手帕一看,又是血丝……
“唉。”
刘表叹了口气,将手帕丢到一旁的火盆里,看着猛的跳动起来的火苗,目光渐渐开始变得浑浊。
原本刘表身子是很硬朗的,但之前诸事不顺,与李易争斗竟然在道义上落了下风,让刘表耗费了许多心力,身体就已经隐隐有些不好。
今日看到袁术的那一道檄文,虽然檄文只是给出兵找的借口,但不可否认,檄文所述,却是句句插到了刘表的软肋上,当时刘表就呕了一口血,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刚刚与众人的商议,虽然最终有了一个对策,但刘表又如何看不出,文武十数人,其中多数都在在做那木胎泥塑,根本不愿出力。
否则以襄阳世家之能,凑出两三万青壮,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难道,今次袁术来犯,真的就是刘某死局……”
心中悲凉,刘表忍不住说了一句丧气话,这时,刚好有一青年文士进入,听到了刘表之语,顿了顿,缓步上前行了一礼,轻声唤道道:“使君。”
刘表忽的听见人声,下意识的就要握剑,但看来人面容后,却是松了口气,坐直了身子问道:“原来是机伯啊,这么晚了,莫非又有什么急事?”
这青年文士是伊籍,表字机伯,是刘表同乡,只是之前刘表觉得他才干一般,并没有给予太多重视,但在过年时,刘表开始提拔亲信可靠之人,便将伊籍放在主簿之下,帮他处理一些日常日常文书之事,职位虽然不高,却是亲信近臣。
伊籍答道:“启禀使君,曹操使者在外求见,之前因为使君正在商讨要事,所以不曾通报,现在是否唤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