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守在城头的豫州士兵,许多都是头一遭见到如此严整的军容,先是惊艳,旋即想到那时自己的敌人,便忍不住心中戚戚,甚至许多人都忍不住不断的发出惊呼,直接让城头嘈杂一片,哪怕有军官呵斥,也不能安静。
太史慈是带兵的,他看看李易的兵马,仿佛渊峙岳停,再看看城头的,吵吵闹闹宛若集市,这一刻,太史慈脸上滚烫,心中更是满满的担忧,他甚至怀疑,李易只凭这一万人,就已经足够将城池攻下来了。
不多时,随着戛然而止的脚步声,李易的大军在一箭之外停下,李易策马上前几步,眯眯眼打量起城头上的人,看了一遍之后,大概猜到了谁是刘繇,却没发现哪个能对得上孔融,便回头对身边一个军侯问道:“孔融是哪个?”
这个军侯对着城头张望一阵,摇头道:“主公,孔融并不在城头。”
“嗯?”
李易皱眉,虽然他来的时候并没有事先与孔融约定相见,但这种事情本就不用约定,特别还是第一次碰面,没道理他来了孔融却不出现,这明显不正常。
难道是孔融故意摆谱,落自己面子?
李易心里有点不痛快,对典韦耳语了几声,典韦会意,当即打马奔到城下,对着上面大声喊道:“孔融何在,我主李襄侯到此,速速让孔融出来相见!”
上面刘繇等人当即面色一沉,孔融堂堂一州刺史,又是有名的大儒,却被典韦当众直呼姓名,可谓无礼之极。
不过刘繇没有着急答话,而是看向一个小吏,那小吏赶忙低声答道:“已经派人去寻使君了,应该快到了。”
刘繇轻轻点头,他现在其实挺恼火的,大家都是差不多同时得到了李易过来的消息,结果豫州主要官员全都赶来了,却唯独孔融这个刺史还不见人影。
这可不是小事,孔融是豫州级别最高的官员,要是他不露面,让人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联想,比如孔融怕了李易,或者他干脆逃跑了,这都是会扰乱军心的。
其实现在就有许多人不断的城门楼的方向注视,明显就是在寻找孔融的身影。
刘繇暗暗咬牙,也就孔融是刺史,没人能把他怎么样,换是别人这么怠慢,刘繇肯定先送三十军棍伺候一顿再说。
虽然心中有些埋怨孔融,但典韦都过来了,刘繇只能待孔融接下,冷冷的呵道:“乱臣贼子,也敢叫嚣狂吠,果然是不知礼法为何物!”
典韦往上瞅了瞅,确认孔融是真的不在上面,便扬手对着后面的军阵挥了挥,便见朱皓被五花大绑的押了出来。
“文明!”
城头上刘繇见状,却是又惊又喜,直接惊呼出声,他原本还以为朱皓已经被害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只是朱皓虽然没有被虐待的痕迹,但身边站着两个刀斧手,让他感觉非常不安。
朱皓听到刘繇的叫喊,抬头向城头望去,但没等他看清楚,就被刀斧手按在了地上,想张口叫喊,奈何口中塞着破布,只能呜咽。
刘繇见朱皓被如此对待,心中气愤,指甲都扣进了城墙里,骨节发白,指缝渗出血迹也不自知。
这时,只听典韦再度喊道:“上面人听着,三通鼓后,孔融若是还不出来答话,尔等就准备给朱皓收尸吧!”
“你大胆!”
“怎么能这样?”
“使君何在,使君现在在哪里?”
……
刘繇登时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城头上的官员也是一片哗然,根本没想到李易这么很,之因为孔融没有露面,便要斩杀朱皓,这实在是太霸道了。
不过责怪李易心狠的同时,他们也忍不住去想,自家的使君到底去哪了?
孔融久不现身,这本身就是影响军心的事情,现在没乱,是因为许多兵将的注意力都在李易那边,但如此孔融继续拖延下去,连累得朱皓被李易给砍了,这就真的成笑话了。
刘繇想斥责典韦两句,也想问问李易有没有良心,但典韦已经转身往回走了,李易那边的战鼓声也咚咚咚的响了起来,这鼓声就像是朱皓的催命符,刘繇不敢耽搁时间,直接回头喝道:“刺史现在在那里,还有多久能到!”
这时之前去请孔融的传令兵恰巧回来,闻言赶忙答道:“使君之前在府中沐浴,此事已在更衣,应该马上便到了。”
刘繇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谁猛的刺了一剑,心痛,痛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太史慈,王脩,樊能等人也是纷纷张大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状。
此时众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孔融的脑子一定出问题了!
因为这可是打仗啊,兵贵神速,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正常人会想着在开战前先洗个澡么?
或许不应该洗澡,而是洗洗脑子才对!
过了好一会,刘繇总算是回过神来,此时的他面目狰狞,浑身不住的哆嗦,他是真的被孔融给气坏了。
颤抖着伸出手,刘繇猛的将腰间长剑抽了出来,周遭众人下意识的后退,刘繇却一剑斩在了城墙上,长短蹦的一声断做两截,然后刘繇紧握断剑,怒声道:“告诉孔融,他若再不来,刘某,刘某便在这里自行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