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闻言,先是不解,但想明白之后,原本的委屈顿时释然,再看向李易的时候,眼中更多了几分感激。
太史慈投靠李易之后一直在亲卫营中任职,直属上司是典韦,军职上与周仓同级。
但太史慈因为是降将,实际权限并不如周仓,周仓有着一定的自主权,甚至是小范围的调兵权,而太史慈只能听命行事,说的直白些,就是李易对他的信任还不够。
刚刚李易虽然也拒绝了他的请战,却暗示了加担子的意思,也就是要往上提拔他了,这地太史慈个人而言,是一件好事,特别还是在刚刚被蒯越针对了之后,完全就是在帮他出头,这叫太史慈如何能不感激?
深吸口气,太史慈对着李易郑重一拜,缓缓退下,并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因为感激全都被他记在了心里。
在这个过程中,太史慈根本不去看蒯越,蒯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挤兑他,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
不过蒯越心中却没有半点波澜,太史慈到底是吃亏还是占了便宜,他心里清楚就行,太史慈明白与否不慎重要,更何况他的位置已经足够高了,要是跟这帮武将们穿一条裤子,那才是大问题。
太史慈退下之后,蒯越又对李易说道:“属下建议主公可择一良将,以少许兵马与颜良试探一阵,借机观察冀州兵马战力,若是一切顺利,证明颜良不足为虑,也就无需劳烦主公,倘若战事不顺,再由主公出手,也不算晚。”
李易虽然对蒯越之前针对太史慈的举动有些意见,但依然信任蒯越,对于他的提议也算是认可,虽然感觉上这一阵试探多半要败,但真正的战斗力都是打出来的,爱惜士兵生命可以,但也不能因此盲目。
李易心中基本有了决断,但还是又向其他人问道:“诸位觉得如何?”
李易话音刚落下,张辽就第一个站了出来,道:“末将请战!”
“末将愿与颜良一战!”
“末将请战!”
……
紧随张辽之后,帐内武将,只要有资格的,基本全都站了出来请战。
武人本就争强好胜,现在与颜良的交手不仅关乎胜负,更关系着他们所有武将的面子问题,自然不能示弱。
那些文官虽然没法子参与,但也表示了支持的态度,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们自然是不想看到李易去找颜良对决的。
看到众将积极请战,李易很满意,剩下就是人选问题了。
首先考虑颜良武艺,不求胜过,最起码要能打的有来有往,这一下子就筛掉了许多人,不算太史慈,还有典韦、许褚、徐晃、张辽、张绣、魏延、甘宁。
典韦和许褚不算正经的带兵将军,甘宁也重新编入了亲卫营,徐晃张辽是一军主将,也不合适,最后就剩下了魏延和张绣。
注意到李易的目光看向自己,两人齐齐站得笔直,生怕李易选了另外一个。
张绣更是直接,再次请战道:“末将愿取颜良首级,献于主公!”
魏延不甘示弱,也道:“这一战,末将必然打出威风,绝不堕了主公名头!”
李易呵呵笑了一声,说道:“这一战就交给文长吧,张将军在兖州可是立功不少,莫要与他争了。”
“多谢主公!”
魏延大喜,急忙道谢,张绣也没什么遗憾,还笑着对魏延拱了拱手,祝魏延旗开得胜。
李易正要做具体交代,一个亲卫进来,递上一张木牒,道:“主公,刚刚颜良派人送上战书,要于正午时分,与主公一战!”
李易不禁“咦”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巧,打开一看,然后将战书递给徐晃,摇头说道:“颜良直言将在两军中央,以两千人列阵,等我攻他,似乎很有底气。”
魏延当即说道:“请主公放心,末将必然让他知道主公的厉害!”
李易瞪了魏延一眼,道:“不可大意,冀州兵马战力比你只强不弱,这样,以防万一,我让陈到助你。”
一旁陈到跨出一步,抱拳领命,然后又立刻退回,显得很是沉稳。
之后,李易又对魏延吩咐道:“既然颜良如此大胆,我军也不能输了士气,文长,你即刻便去做准备,也点上两千人马,中午会一会颜良,不过你要记住,此战非是求胜,主要还是试探冀州军实际战力,胜则穷寇勿追,败则及时抽身而退!”
魏延虽然很想踩着颜良跻身天下名将,但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当即说道:“请主公放心,末将谨记!”
想了想,李易又对典韦说道:“点上三千亲卫营为文长压阵,另外,除了走不开的,其余校尉以上将官当与我一同观战。”
吩咐完之后,李易便让魏延下去做准备,然后又议了一些其他杂事,这场军议很快就散了,最后只剩下李易与蒯越两人留在帐内,不等李易发问,蒯越就主动说道:“主公可是要问属下,为何为难太史慈?”
李易当即失笑,无奈道:“果然,我就说,太史慈是个厚道人,你为难他定是有缘由的。”
蒯越也笑了一声,然后躬身道:“主公果然慧眼如炬。”
李易没好气的摆摆手,说道:“莫要溜须拍马,速速为我解惑才是。”
蒯越点点头,然后神色一肃,问道:“今扬州,徐州兵马,有多少人不识主公面目?”
李易一愣,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蒯越到底要说什么。
蒯越继续说道:“这次战后,整个黄河以南尽数归于主公掌握,疆域广袤,何止千里,然,天下未定,地方将领手握大权,虽然如今账下将军都对主公忠心耿耿,但他们之下,难免会有愚者自以为是,不再甘于人下,特别是扬州、徐州新募兵马,有多少不识得主公,有多少不知主公威严?”
“所以,属下以为太史慈请主公出战颜良,实属上上之策,不仅震慑河北,亦能让中原之地人心安定,只是得胜太过容易,难免会有人不以为然,所以,若是有人先以徐州或者扬州兵马小败一阵,然后主公以一人力挽狂澜,如此,天下谁敢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