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事还好，程应轩的火气或许还不会那么旺盛。可偏偏这女秘书争功心切，自己送上门来，少不得要吃些挂落。

“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邀功？你搜集的那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资料，除了环球集团长篇大论的介绍，关于程家人的笼统得不能再笼统，根本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还害得我颜面尽失。这笔账，我记下了。回去之后，你就等着扣工资吧，哼！”程应轩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怒吼道。

女秘书没想到邀功不成，反倒是触了老板的眉头，心中不由的忐忑起来。别看程应轩这人平时挺好忽悠的，但真狠起来的时候，也是很恐怖的。而且这人吧，特别抠门儿，心眼儿又小，眼里容不得半点儿沙子。即便是对自己的养兄，也是处处防范算计的。

其实，昨天忙活了半夜，他搜集到的资料的确非常有限。或许是程家十分低调，亦或是他们自我保护意识太过强烈，在网上能够查到的个人信息真的少之又少。可为了交差，她只好将环球集团的资料弄得尽量详细一些。

“程总，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女秘书知道一贯的撒娇是起不了任何作用了，只得换了一种方式来降低危机感。

程应轩这人自视甚高，最喜欢别人对他伏低做小。果然，女秘书一认错，他的火气顿时就降了八度。“知道错了就赶紧给我去弥补！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你这特助就干脆别干了。”

不等她回话，程应轩就直接挂了电话。

两分钟之后，电话再次响起。他原本想要静一静的，可是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不得已只好按下接听键。“有什么事吗？”

“你上午就应该到酒店了吧，怎么一整天都没个电话。”方云蕊的口气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努力的克制了情绪。

程应轩不想多说，只敷衍道：“哪儿那么快，你总得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先休整一下吧。忙到这会儿，我连晚饭都还没吃呢。”

方云蕊听说他没吃饭，又忍不住念叨了两句。在结束通话前，她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补充道：“听你妹妹说，她老公有个朋友在榕城做私家侦探，手里应该有不少有用的资料。你妹妹留了个联系方式给我，我一会儿发给你，或许对你有帮助。”

程应轩本来没什么心思认真听她说话，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脑子才清醒了一些。“你怎么不早说，快，快把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

见他没由来的一通责备，方云蕊夹枪带棒的又是一阵数落。程应轩懒得跟她多说，要到了电话号码就直接挂了电话，也落得个耳根子清净。

看了看手上的电话号码，程应轩毫不犹豫的就拨了过去。嘟嘟的响了八九声，才有人接听电话。“哪个杀千刀的敢在劳资睡觉的时候打电话来，不要命了！”

那人操着一口榕城本地的方言，程应轩似懂非懂，但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了杀千刀的这四个字，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想着这人是妹夫的朋友，他也就不客气起来，以上司对下级的命令式口吻说道：“我是周佳成的姐夫，听说你搜集资料很有一套，我想要关于程祖南的一切私人信息，明天上午九点之前，能不能搞定？”

“靠，你是哪根葱啊。”电话那头的男子咆哮着，完全不给他面子。“我管你是谁的姐夫，就算是我爹，打扰到了我的瞌睡也不行！”

说完，啪的一声就无情的关了手机。

程应轩的脸早已涨成了猪肝色。他狠狠地瞪着手里的大屏幕手机，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这个叫杜大龙的，居然敢给他甩脸子！找他办事，那是给妹夫周佳成面子，这人居然给脸不要脸，还敢对他大吼大叫，真不识抬举！

榕城某私人侦探所内，一个穿着裤衩的光膀子男人正一边抽着烟一边剪着脚趾甲。他的手机被仍在沙发的一角，此刻还在不停的闪烁着。

淡淡的扫了一眼，看到那串没有署名的号码，杜大龙哼了一声，直接不予理睬。“什么玩意儿，家里有点儿钱就了不起啊！求我办事还装大爷，我该你的啊！”

骂完程应轩，他又接着骂周佳成。“还朋友呢，居然让大舅子这么糟践我！想要叫我帮忙，起码也得拿出点儿诚意来。条件都没谈好，就开始摆起老板的架子来了。他是老板，难道我就不是老板？”

电话在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渐渐平息，可是过了一会儿，又震动了起来。

杜大龙被那声音吵到，差点儿剪掉脚趾头上的一块肉，顿时火冒三丈。“哇靠！还让不让人活了。催催催，催命呢！”

不过，当他看到电话上显示的名字时，整个人态度就变了。几乎是扑过去将手机给抓到手里，杜大龙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眼角的皱纹都笑得挤在了一起。“哎哟，杨哥，好久不见，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小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