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靳小夕的小提琴全国巡演最后一场在金色大厅结束,便匆匆坐上了最快回国的飞机,头等舱内,一上飞机便戴上了眼罩,睡得昏天黑地。
一整年马不停蹄的巡演,实在是够折磨人的,早知道不签那劳什子约了。
醒来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飞机的轰鸣声似乎还在耳边嗡嗡直响,她做了两个深呼吸,拉下眼罩,顺手按下一旁的呼叫服务按钮。
没等空姐来呢,她陡然皱了皱眉。
不知何时,整个机舱内壁被粉色气球填满,原本还坐满了人的头等舱里,竟然只剩下她一个人。
铺满了玫瑰花的走道尽头拉着巨大的半弧形气球,用宝蓝色的字体写着硕大的“小夕,嫁给我”字样。
她握着眼罩,皱眉看着眼前的场景,眼中只是闪过一丝不足为道的诧异而已,仿佛这一切早已让她习以为常。
“小海哥,出来吧,”
话音刚落,那半弧形气球后面的帘子‘刷’一下拉开,穿着白色戏服的俊秀男人手持一把红玫瑰,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蛋糕车以及一车躲在帘子后面另一个车厢的围观人员。
“小夕,嫁给我。”
他单膝跪地,抬眸望着她,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微笑,
类似于这样的求婚场景,靳小夕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这么多年她的全国巡演上,某个人只要一有空就去看,而在她的巡演会后台这类场景已经上演过无数次。
靳小夕有些头疼,这些年她干妈一直秉承丁克思想没要过孩子,乔慕白怕她寂寞,便在十多年前死乞白赖的把她海东叔叔家的大儿子小海要到了自己家养着,所谓近墨者黑。
如今的聂海举手投足都是乔慕白身上那股二五浪荡的气质。
靳小夕觉得,让聂海跟一个女人求婚,就像是让他吃顿饭一样简单。
下飞机之后,靳小夕自己拉着行李箱一个人自顾自走在最前面,不顾后面撒腿追来的聂海,
“小夕,小夕你听我说啊,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换个别的办法好了。”
靳小夕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但是耳边实在是被他吵得嗡嗡直响,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冷声道,
“聂海哥,我今天没心情陪你玩,随便你是去哪个酒吧勾搭一个什么姑娘,别来烦我,我累了,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聂海被她这一嗓子吼得浑身一僵,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靳小夕的脾气其实很好,很少有这样不顾形象在外面发火的时候。
她走了很远,才听到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是询问,也是质问,
“小夕,你看到新闻了是吧?”
靳小夕拉着行李箱的手微微一顿,嘴唇抿了抿没说话,还是自顾自的走了。
昨天下午的新闻,沪江宫家继承人将于年初订婚,没公布订婚对象,传言对方是京兆领事馆b国大使的独女,身份高贵,有皇室贵族的血统。
看着那道浅淡单薄的背影,聂海的手隔着西装口袋,摸到一个坚硬的方形盒子,脸上挂着自嘲一般的笑意。
一年九十九次求婚,怎么也够了,她要是肯答应你,早就答应了不是么?
聂海,你该醒醒了。
靳颜只觉得自己家这位大小姐这次回来比起平时很不一样,溜达到二楼闺女卧室偷偷看了一圈,竟然真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