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泽一时没接话,只伸手接过了杯子。
小心烫。祁源坐到他身旁,凝视着他的侧脸,再说了,除夕夜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我在的话,说不定还会令人生厌。
听到这话,虞泽不由恍惚了一下。所以,他们两人都是多余的存在吗?
祁源忍不住抬起手指,拨了拨小家伙鬓角汗湿的碎发,嗓音低低沉沉的,我今晚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
他在这一天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并不是一个多余的人。至少此时此刻,身边的人是需要他的,需要他的陪伴,需要他的喜欢。
虞泽扭过头回望他,在他温柔的注视中,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好。
祁源又笑了,乖,喝药吧,喝完了有糖吃。
他盯着小家伙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药,被药的味道冲得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又心疼又觉得可爱,甚至想伸手去使劲揉一揉。
虞泽放下杯子,朝他伸出了掌心,糖。
祁源忍住笑,装模作样地在大衣口袋里摸了两下,一脸惊讶:咦?今天怎么忘了带糖了?
小家伙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生气地瞪圆了水润润的眼睛,你骗我?
也许是生病的人容易变得情绪化,又或许是终于对自己卸下了心防,小家伙在自己面前变得生动鲜活起来,漂亮到令人完全招架不住。
祁源的眸色变得极为浓重,连带着嗓音低哑下来,口袋里没有糖,我的嘴巴里有,你要不要尝尝?
祁源你虞泽瞬间明白自己是被调戏了,又羞又恼,气得拽过了抱枕用力地往他身上砸,你还要不要脸了?
脸是什么?能吃吗?祁源接过抱枕,笑得既沉又暧昧,有了媳妇儿,谁还要什么脸?
虞泽:给我滚!
不滚,滚了谁来陪你啊小心肝?怕把小家伙真的逗弄得狠了,祁源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水果硬糖,三两下剥开,送到他唇边,张嘴,宝贝儿。
虞泽气鼓鼓地张开了牙齿,咬住了水果硬糖含进嘴里,还是气不过,顺势咬了一口贴在唇边的手指。
嘶祁源吸了一口气,倒不是疼的,小奶猫似的牙齿没什么力道,反而是酥麻,一直痒到心里。
别招我。他收回了手指,语气略含警告。
嗯?虞泽茫然地看着他,招你什么?
祁源无奈地笑了笑,小笨蛋,小白痴,叫你别招我,就是别招我。
虞泽:
两人沉默地互相看了一会儿,祁源突然想起来,小鱼儿,你晚上是不是还没吃东西?
我不饿,你吃过了吗?
祁源站了起来,自顾自地往厨房走,让我看看有什么能吃的,给小鱼儿露一手。
说是要露一手,但祁源根本不会做饭,唯一点亮的技能就是煮面,还是方便面。
他先是百度了面条的煮法,然后手忙脚乱地在厨房一阵忙活,最后端出了一碗飘着青菜叶子的面条,上面还卧着半只碎了的鸡蛋。
咳咳那什么。祁源的厚脸皮难得一红,今天发挥有点失误,你先将就着吃两口乖,生病了不能不吃东西。
虞泽烧了一整天,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又不想让他白忙活,还是拿起了筷子。
吃了一口,他抬了抬眼睛,刚想开口却瞥见祁源的右手红了一大块,立刻放下筷子,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祁源条件反射地把手藏到了身后,你先吃。
虞泽的语气冷了下来,手伸出来。
真的没什么,就是不小心被水蒸汽熏了一下。祁源伸出手让他看,天气这么冷,马上就好了。
虞泽二话不说站了起来,几步上前去握住对方的右手手腕,捧起来仔细查看。
还说我是笨蛋,你才是真正的笨蛋。他的声音里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今晚真的太情绪化了。
小鱼儿,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没用,连一碗面都煮不好。祁源低垂着眼睛看他,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毛绒绒的脑袋,嗓音温柔又坚定,我想成为能让你依靠的人,我还想,将来能给你一个家。
一个只属于我们俩人的家。
第56章
虞泽到底还是把那碗陀了的面条吃了大半,所幸他发烧到味觉失灵,也尝不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来。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厨房,两人一起上了二楼。
这是祁源第一次进虞泽的卧室,新奇又兴奋地来回打量了好几眼,最后瞄准了卧室中央的大床,猛地扑了上去,沉重的身体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两下。
小鱼儿,你的床怎么这么香?挺直的鼻梁用力地在被单上蹭了蹭,祁源从喉咙里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上扬的唇角按都按不下来。
虞泽略有些嫌弃地踢了他一脚,先去洗澡,脏死了。
嫌弃你男朋友?祁源翻了个身,懒洋洋地看着他笑,男朋友急疯了想见小心肝,两手空空就跑来了。洗澡是可以,洗完了穿什么?
虞泽面无表情地往衣柜前走,翻了半天翻出一条未拆封的内裤,头也不回地扔到床上。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拆封声,祁源啧了一声,小鱼儿,尺寸好像不行啊。
你先将就着穿一晚。虞泽转身,只见他双手撑着内裤的边缘,往自己身上比了比。
不行。祁源又啧了一声,抬眼看着他,语气里是说不出来的意味深长,小鱼儿,你是还没亲自感受过你男朋友实在是太大了,将就不了。
虞泽把手上的T恤和短裤劈头盖脸地往他身上扔,给你三秒时间,穿还是不穿?
穿穿穿。祁源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不说了,我先去洗澡。
他洗澡走的是速战速决的路线,虞泽感觉自己只是发了一会儿呆,浴室的门就打开了。
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一秒,没忍住笑出了声。
尽管他已经找了自己最大码的T恤和短裤,但对于将近一米九的男生来说还是太小了。尤其是T恤,紧紧地绷在精壮结实的上半身,连几块腹肌的形状都看得清清楚楚。
小鱼儿,说,你是不是故意的?祁源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往他身边走,垂涎哥哥的美色,故意弄这么小的衣服,是不是?
你的脸皮能不能不这么厚?虞泽无语地暼开了眼神,我去洗澡了。
他发了一天的烧,身上的汗干了湿,湿了又干,粘腻的很。
等到进了浴室,虞泽这才觉察出点不对劲来。虽说之前两人没少在一张床上睡过,可那时身份不一样,至少祁源不敢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