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搭了一条白衫,白衫的襟子随着季水的一颦一笑,被她如葱般的手指扯弄着。
与她精致的衣装不同,季水的头发随意地盘起,有几缕青丝顺着耳边的轮廓滑落在耳后,与她漫不经心挑起的眉上柳叶一道,散发着几分午后的慵懒。
她脸上没有粉黛,如凝脂的皮肤上泛着我见犹怜的水红,轻轻点缀在眼角和唇间。她静默地听着王兵的讲述,眼神里却流露出浮乏。
她像久居在山间荷塘里的妖灵。
听女儿的事情,就好像是听一个从历史中流传成的古老传闻一样,嘴角淡淡地勾起。好像是听了什么无关紧要的。
季水扯了扯外衫,偏了偏头,笑着说:“那怎么办呢?”
被季水这么一问,王兵倒是愣住了。
还能怎么办?听了自己家孩子都干了这样的事了,这个家长怎么都一点不着急,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人家可都是直接让打得直接送进医院现在都还没醒啊!
王兵强装镇定着,说道:“学校领导决定,对张艾琳进行退学处理。”
季水抬起手,想要抚摸张艾琳的头发。
被张艾琳一偏头躲过去。
她的手在空气中一愣,随即又自然地收回来,看着王兵,说道:“啊,这样。阿琳琳,你接不接受?”
“别这么叫我。”张艾琳恶狠狠地说道。
看了女儿这幅模样,季水倒是笑了起来:“阿琳琳还是可爱。”
张艾琳沉着一张脸,紧咬着压根,双拳紧握在两腿侧边,指节攥得发青,微微颤抖着。
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毫无理由地突然消失,又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在今天。
毫不在意地,轻描淡写地,好像这几年的日子被一笔勾销了那么简单。
她怎么敢!怎么敢!怎么能!
王兵一面同季水说着话,一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张艾琳。
悔。
后悔答应季水让她来见张艾琳。她不像个母亲,像是随意泼溅在空气中的水珠。懈怠写在骨子里。
从刚开学的第一天起,这个叫季水的女人,就拨通了他的号码。
撂下绵绵的一句:“老师啊,求你帮帮她吧。”
季水拿指头将跳出来的头发别在耳后,说道:“情况都了解了,怎么处理,老师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和阿琳琳就走了,好吗?”语罢,抬眼对上王兵的眼睛,凝视着他。
王兵被她盯得心里难受,皱了皱眉,点点头。
季水笑了笑,把手搭在张艾琳的肩头,说道:“那我……”
张艾琳猛地一抬手,就把季水的手臂推开,转身独自离开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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