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紧贴着地面,咬紧了牙根,宁愿承担所有的痛楚,也不愿意发出屈辱的任何一声。
冰冷铮亮的大理石地板砖上倒映着房间顶华丽的灯。
张叶秋弯下腰去,紧绷着肌肉的两只手臂扯着张艾琳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起,抬手甩在旁边的鞋柜上。
柜子上的鞋七零八落地落了她满身。
“你就这样!你就这样!你就这样!?”
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张艾琳感到自己的身体又被扯起来,跌在了不知道是什么的硬物上。
好痛。
可下一击永远更痛。
根本就分不清是什么,唯有源源不断的疼痛感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混杂着张叶秋的怒骂声,像潮水一样一阵一阵包裹着她。
浑身上下都像是在被撕扯。
要炸裂开一样。
她依旧紧咬着牙根。
根本分不清下一次张叶秋出力的方向,所有能做的事情就是双手环抱着自己,尽力蜷缩起身子。如此微薄地保护自己。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到底要怎么样!”
张叶秋又是突如其来的一拳,用尽了全身的力道,喊得歇斯底里。
来自父亲的用尽全力的一拳。
“砰”得一下。落在下巴上。甩在客厅的茶几角上。
终于,再难忍着的鲜血从喉咙里争先恐后地喷出来,染红茶几上洁白的蕾丝桌布。
张艾琳倒在地板上。像条狗。
顺着眼前地板的不远处,是迟岚的脚。那么近。拖鞋上的米白色绒毛与地板的颜色遥相呼应,宛若与这整个屋子融为一体。
多么耻辱。
当着她的面。
多耻辱。
来自五脏六腑的剧痛拉扯着张艾琳的双眼,她迷离着眼睛,睫毛上沾染的鲜血把所有的景物都渲染成血色。
血珠溅在张叶秋的手背上。两三滴。
滚烫得就如同他那从眼角逃出来的泪。两三滴。
迟岚读不懂张叶秋看着趴在地上的张艾琳时,他那脸上的痛苦。
张叶秋拿手背楷去眼角的泪,同时在眉骨上擦出了一道黯淡的血。
他平着脸,转身回到房间里,紧闭上房门,随后响起了门锁上锁的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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