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
祝枝抬起胳膊,掀起陈湛的裙角,用力挥在她的臀上。
一下,一下,再是一下。
她的手按着陈湛的后背,感受着手掌出传来的她的颤动,听见她的声音从喊叫变成哭声,再到最后已经挣扎到疲累。
“你清醒点了吗?”祝枝坐在床边,淡淡地说道,手掌已经泛红,隐隐地发麻。
耻辱的眼泪从陈湛的眼眶里不断地蹦越出来。
她整个人趴在床上,脑袋死死地陷在被褥里,身后还不断传来阵阵的痛感,可这身体上的屈辱远不及心里的。
以前周舟对她,可是那么地恭顺温柔。现在却猛然间,变了另外一番模样。
那种感觉,就像是细心关照的宠物,突然有一天恶狠狠地咬伤了自己,再跑到别人的身边,耀武扬威地望着自己。
跳的每一步,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里,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周舟的画面,和她一起练舞,一起参加一次次的比赛,还有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头顶上的聚光灯仿佛已经变换了模样,仿佛变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陈湛忍不住地望向那白色的灯光,她仿佛在那灯光的尽头处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那个时候,功课还算轻松,动作还算简单,周围的一切都显得直白轻松。
越长大,走得越远,看到的不喜欢的东西就越多,有的弃之如敝履,有的却怎么也无法抗拒。
半决赛前同一个年长的舞蹈老师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陈湛厌恶他身上的香烟味道,可却不能命令他掐灭手指里的。
“湛湛,快敬老师一杯。”陈湛母亲脸上的笑容快要堆满了。
陈湛连忙起身,斟满自己的杯中,站在老师面前,勉强与他碰杯。
越长大,这样的事情,便越来越多了,她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大,她的自尊心也变得越来越强。
陈湛从不觉得自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她觉得自己是春天里桃花枝头上最先开放的那一朵,觉得自己是晨曦时分照耀在大地上的第一束阳光,是拔尖的,是别人不能比得上的。
可是她在不断地怀疑,如果没有这一桌桌的酒席,没有这一位位的老师,没有父母给予的一切优质的条件,那她还是她吗?
周舟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拒绝,像是个巴掌,重重打在陈湛的脸上。仿佛是在告诉她这个问题否定的答案。
不想再面对了。
不想再成长了。
就任性地躲在父母的身后,任性地离开这里,回到自己温暖的家里,把房间反锁,将窗帘拉得紧紧的,被子蒙在头上,整个人缩成一团,谁也不见,也不想见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