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清永远记得那个场面,他躲在爷爷看不到的地方,听爷爷一声声地叫着砚清,很着急的样子。
盛夏晌午,出去十分钟都能晒掉一层皮。
爷爷能一直找到太阳下山。
爷爷摸着给祁砚清梳好的小辫儿,一个低低的马尾,发尾软塌塌地垂着。
当时把你送过来的时候,你爸跟我描述了你有多难带,说你脾气性格有多差,说三天两头被老师请家长。
祁砚清吃着萝卜,后悔接手了吧。
是后悔,后悔没养好你爸。
祁砚清笑死了,倒在沙发上。
祁爷爷:可是你说这小孩儿又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的小孩儿胆子小,有的小孩儿聪明,有的小孩儿很听话,有的小孩儿生出来就得着病。
爷爷不觉得你有问题,任性就是小孩儿的权利,我们家小孩儿就是可以任性!
祁爷爷说话喜欢比划,会做很多动作。
客厅的灯光亮亮的,照着老人精神矍铄的眼眸。
祁砚清感觉燥郁的心情缓和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了。
祁爷爷继续说:可你不是任性啊,你是轴,死犟,倔的九头牛都拉不动。
别的小孩儿过得开心以后,那些讨厌的人渐渐就淡忘了,再长大一些,就总能释怀很多不重要的事。你不行,你能记恨一辈子。
祁砚清靠着爷爷,漂亮的眼睛半垂着,带着浅浅的笑意,爷爷您别想着话的安慰我了,我真没不高兴
祁爷爷看了他一眼,一眼就能看穿,清清,你这样伤的是自己。你说你犟什么?过好自己的生活多好。
可我就是不想放下,爷爷。祁砚清说。
祁砚清盯着晃眼的灯泡,像是有了困意,声音里少见的带了几分茫然,爷爷,我好像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得不到的我就一直惦记,必须抢到手。我不想维持表面和谐,我不想原谅和放下。
祁砚清看向爷爷,凭什么放下啊我就是这种人,我也知道我不好,可我真的改不了。
祁爷爷笑得更慈祥了,怜爱地拍着祁砚清的手,他说:我们清清想做什么小鸟都可以。
祁砚清眼眶红了,鼻腔酸涩哽咽,嗯。
祁砚清跟祁楚星在爷爷这里住了五天,祁砚清就得走了。
乡下生活轻松也快乐,楚星躺在床上都不想走了。
这里真安静,不用想着工作,公司好多事情,文件看起来真是头都晕掉了。
祁砚清坐在他旁边看手机,听到这句话之后,他愣了几秒钟,然后才跟楚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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