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慌得厉害,越靠近越害怕,眼里布满红血丝,呼吸粗重急促。
进去后,他一眼就看到那张病床,床的周围都是血,上面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散落在纯白枕套上的黑色长发,心脏瞬间收缩颤动,疼得他无法喘息,喉咙里泛着血腥气。
他四肢没了知觉,走过去的时候撞到了好多东西,直到双手撑在床边看到了他的脸。
医生看着他忽然走过来,你是谁?这人你认识吗?
陆以朝大汗淋漓,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他用力咽着口水,大脑缺氧一片空白
不是他。
医生在旁边说: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溺水太严重了,全身脏器损毁严重。
如果你是他的家人,那你就把他带走处理后续事情,正常流程是需要报警然后
陆以朝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他看着这个长头发的男人,浑身是血,眼睛鼻子耳朵都在流血,嘴里也不停地涌出血水,下巴都被染红了。
都、都会陆以朝声音抖得说不完整一句话。
什么?医生连忙扶着他,你没事吧?你一直在发抖。
溺水都会这样子死?陆以朝一直盯着床上的尸体,手脚冰凉。
医生:这种情况不好说的,有些人会应激出血,有些是内脏收到压迫七窍流血,还有一些是本来就有伤受到撞击后更严重,但很少有溺水者流这么多血。
陆以朝心脏抽扯着全身都在疼,他自虐似的一直看着这个人的脸,看他肿胀的脸,看还在不断冒出的血水。
这个人嘴里还在流血,血液被稀释了很多,混着海水和异物
呕他捂了下嘴,转身踉跄地跑出去,扶着一棵树就开始干呕。
这些日子他见过漂在海上的尸体他没敢想祁砚清成了那样怎么办。
他更不敢想祁砚清从三十米高的地方砸下去,是不是受了内伤,是不是也会这样
口鼻出血然后死在某个地方,让人连他是祁砚清都认不出。
陆以朝吐了很久,眼底猩红,耳朵里的嗡嗡声吵得他头疼。
大哥拍着他的后背,看他缓得差不多了,才问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陆以朝摇头。
大哥:小伙子,你要找的人丢多久了?确定是在海上丢的?
陆以朝声音很哑,三个月了。
大哥没再说话了,默默叹了口气。
答案很明显了,三个月是怎么都不可能还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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