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爷爷开了门,陆以朝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深邃的黑眸全是痛苦。
潮湿的水泥地面,斑驳的毛坯墙,落灰陈旧的灯泡,结着蜘蛛网的墙角。
很小,非常小的房子,只能容纳一张床,另一侧还堆满了杂物,歪七扭八的,最高处的都在晃。
陆以朝牙关紧咬,额角青筋绷着,他摸了下被褥,又凉又硬,手伸进去都冰人。
很小的窗户,就算在白天都没什么阳光照进来,正对面只能看到树林。
压抑、潮湿、破败祁砚清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
祁砚清!陆以朝冲出去冲外面大喊,声音很大颤抖的哭腔都那么明显,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他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喊,祁砚清!祁砚清!祁砚清你在哪里!祁砚清
谈妄和搜救队也开始地毯式搜寻,从各个地方由外向内找。
有人去码头等着,有人开车去了村口,有人去船上一艘一艘地看,有人去到偏僻的角落地段,暴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黑沉沉的云层不停翻滚,让人心头压抑不安,情绪也越来越焦躁。
一个很小的村子,下着暴雨路上根本没有人影。
积水渐湿了陆以朝的裤腿,雨披的帽子早就掉下去了,人就在这里可他就是看不到。
他不停地喊祁砚清的名字。
他什么都不求了,什么都不计较了,他不折腾了,他全都不要了
他就想带祁砚清回家。
祁砚清!祁砚清!祁砚清
这三个字歇斯底里,穿过层层雨幕。
另一边,祁砚清漫无目的地走着,浑身都被雨浇透了,很冷,他被雨水呛得重咳了几声,身体发软没力气。
他去哪里好。
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看着离得好远的海面,蹒跚地往前走着,他好像一开始就是坠在海里的,回去好了。
他走得很慢,没什么力气,脚下很软。
面前的院门忽然打开了,有人在门口扔了一袋东西。
扔垃圾的大婶不高兴地冲里面说:都让你放坏了!烂透了都!浪费粮食。
院门被重重拍上,祁砚清盯着地上那袋垃圾看。
他走过去蹲下,雨滴敲着塑料袋发出很大的声音,霹雳吧啦的好吵。
他看着里面的东西,全部是切成块的水萝卜,变黑了,脑海里忽然响起说话声。
看你喜欢就给你拿了点
给你腌了好些水萝卜,有酸的甜的辣的,你空了过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