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宋意融心底滑过一丝疑惑,但还是浅笑着点点头。
可以进去吗,周大河眉头微皱,严肃的模样和往日有些不同,有点话想和你聊一聊。
宋意融愣了愣,说可以,您请进。
周大河扫了一眼干净的地面,没问什么,脱了鞋子,直接踩在地板上,走进来,宋意融忙说:叔叔,还有一双拖鞋,您可以换这个。
周大河说:不用。但眼睛往宋意融手上拿着的那双大码拖鞋上扫了一眼,男士拖鞋,很明显,和宋意融脚上的差了太多码数。
宋意融下意识把手往背后藏了藏,周大河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说:你手受伤了,先处理一下吧。
宋意融低头一看,伤口一绷,扯得大了,流出来的血渗透了临时用的纸巾,他回房胡乱换了张纸巾裹上。
周大河微微佝着背,坐在沙发上,宋意融一出来,看到他满头白发的背影,一时间脚步都虚浮起来。
强撑着一口气,宋意融走到周大河对面坐下来,两手交叠,紧紧握着,脸上勉强带上点笑意,沉默着等周大河开口。
周朗他妈今天病了,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周大河说。
对于宋意融这样意义上的外人来说,周大河没有任何理由跟他说起这件事,但在这个时候,周大河却偏偏跟他说了。
宋意融神经铮然一响,背倏地绷紧了。
周大河继续道:我和他妈年纪大了,已经做不得什么用了,这些年,到底拖累了他多少,我们心里都知道。
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我们百年之后不在了,能有个人陪着他度过剩下的日子,不至于那么孤单
宋意融嗓子里像塞了团棉花,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只能怔怔地听着。
周大河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这些话好似已经用尽了他这些年来蓄积的力气,讲上两句,他便长长的停顿一阵。
我实在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周大河深深呼吸了一下,沉着声音慢慢道,脑子这么多年不用,都要生锈了。他自嘲。
宋意融憋了半天,才说一句:叔叔我
周大河截断他的话,别的话,你不用多跟我说,我听不明白,也不想听。
宋意融如坐针毡,仿佛回到被辛曼香和宋兆兴送走的那一天,明明是最亲的人,却不愿听他一句辩解,直直把他送入罪恶的深渊。
他背上冷汗一片,嘴唇咬得很紧,牙根也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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