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好好睡一觉,让混沌的思绪重新清晰起来。
忘记命格,忘记身份,以秦鸾这个人,简简单单去看林繁。
然后,把答案找出来。
天色大亮。
下了朝,林繁并没有闲着,而是去了兵部衙门。
董侍郎知他来了,心里直犯嘀咕:莫不是有哪个拎不清,行事乱套,被树上那个逮到小尾巴了?
想归想,迎还得迎。
林繁低声与董侍郎道:“没有旁的事,想看下库房里的旧文书。”
董侍郎道:“旧文书很多,国公爷要看哪一年的?”
“先帝年间的。”林繁答道。
董侍郎稍稍松了一口气。
二十多年前的,那就能放心了。
只要不是通敌一类的大罪,二十年过去了,桥归桥、路归路,林繁再烦,也不会逮着不放。
林繁观他神色,又补了一句:“年前抓奸细,迟迟未有进展,想来是对西凉、南蜀等地的了解太少了,我琢磨着,既是无从入手,不如翻翻旧档,能多添一分了解,也是好的。”
董侍郎恍然大悟。
不管背后怎么嘀咕,林繁的本事能耐,大伙儿还是认的。
若是个绣花枕头,能烦到哪里去?
就是回回烦到了关节处,才会让这么多心虚的人忌讳。
衙门开印没几天,定国公就来做实事了,年纪虽轻,但当值认真,很不错。
引林繁到库房,董侍郎让人开了门,指着后头两大架子:“先帝年间,大部分都在这里了,指挥使慢慢看,有什么要求只管说。”
林繁道了声谢。
待董侍郎出去了,他从架子上取下了一册。
即便年前打扫过一回,库房关了这么些日子,亦有不少灰尘。
随着林繁的动作,灰尘飘散,映着外头撒入的晨曦,朦胧得像是染了金光。
清了清嗓子,林繁一页页翻着,在上头寻找着“太子”的名字。
陈年旧档,在这二十几年里,几次整理、归拢,最终留下来的,都是最概括的内容,而那些细碎的,已经随着时间消失了。
库房就是这样。
他们赤衣卫衙门办案的文书,亦都是这样处置的。
每翻一页,林繁都觉得可惜。
他现在能看到的,还是太少了。
可再少,他还是通过这一行行的文字,慢慢勾勒出了生父赵临的形象。
赵临善战,不仅武艺出众,操练兵士亦是一把好手,他的亲兵,战力非同一般。
战术战法极其大胆,天马行空,与林宣配合玄妙,才能在一年之内连下两州六府,替大周打下大片土地。
豪放的用兵,与外放的性格,让他在军中一呼百应,凝聚人心……
指腹拂过“太子”两字,林繁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角。
他算是知道,那年皇太后为何说他不像林宣了。
他的确像赵临。
哪怕他没有与赵临相处过一日,他还是成了京城小霸王,一个孩子王。
血缘啊,真的很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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